鞭子终于结束的时候,诸葛泓晅用仅留的最后一丝神志,对扶住他的薛冥吩咐了一句:
“不要告诉阁主。,E*Z.暁?说?惘. ~已`发*布!嶵,欣_璋?踕~”
随后,才彻底昏睡过去。
然而,这件事,当天晚上,薛冥就飞鸽传书告知了萧烈,并且将诸葛泓晅最后那句话,原封不动写了上去。
言外之意:是他要求的,不关我们的事,我们是站在你这边的,你要气,气他。
萧烈看着字条上的内容,一时不知该骂诸葛泓晅死脑筋,还是该赞诸葛泓晅铁面无私。
明明自己已经允了他,可这头犟驴还是非要承了这刑罚。
哪怕冒着重伤的风险,也要给栖风自由。
看来,他师兄对栖风的爱,远比自己想象的深。
他将选择权交到栖风手上,他的师兄是在为自己争一个机会。
萧烈思量过后,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知栖风。
作为栖风的主子,诸葛泓晅的师弟,萧烈觉得栖风有知情权。
他不会干涉栖风的选择,但也不想看着两人再因为信息的不对等,对彼此留下遗憾。
栖风这次的病情来势汹汹,吃了几副药虽有好转,但整个人还是怏怏的。
他原以为于亭安自那日被他赶走后,会知难而退,没想到,于亭安不仅没退,反而对他愈发体贴。
栖风只要睁开眼,床头永远会有一杯温度适宜的水;他的药,于亭安每天都会煎了按时送来;
饭菜换着花样弄,除此之外,为了哄栖风开心,于亭安还新研制出许多栖风没见过的吃食、小玩意……
但除了那天,于亭安再没靠近栖风,每次都是将东西交给小秋,再由小秋送到栖风手上。′卡.卡*晓?税^惘? -最′新*漳+劫,庚*芯?筷?
他怕栖风看见他厌烦,也怕由他自己送,栖风会拒绝。
但于亭安不知道,他那些东西,栖风只一眼就知道是谁弄的;
他每次趁着栖风睡着,悄悄跑到人家床头看他,栖风也都知道。
杀手的警觉是刻在骨子里的,除了第一天发烧过于猝不及防,之后,于亭安每次来,栖风都有所觉。
但他没睁眼。
他突然发现,他竟然有些害怕面对于亭安。
萧烈来的时候,栖风刚刚喝下一碗药,苦的舌根都发了颤,他丢一块牛轧糖进嘴,满口的苦味才有所缓解,见到萧烈,栖风忙下榻行礼。
萧烈在一侧椅子上坐下,递了个眼神,小秋识趣的退出去。
“可好些了?”萧烈示意栖风起身,“坐。”
栖风站起身,双手抱拳:“多谢主子挂怀,已经好多了,属下今晚就可当值。”
“不必心急。”萧烈直入主题,“我今日来,是有一件事,觉得应该告诉你。”
他没有用自称,如今栖风是自由身,还是他师兄的爱人,若两人真成了,他以后还要喊栖风一声师嫂。,2¢c+y+x*s′w¨.′c?o`m~
萧烈言简意赅:“前几日,阁内传信,诸葛长老在寒渊殿当众承了双倍鞭刑,并以自身作保,薛、风二位长老为证,亲自为你恢复了自由身,今后你便可以自由选择你想要的生活。”
栖风猛地抬起眼。
【寒渊殿】、【双倍鞭刑】、【自由】这几个字眼冲进脑海,栖风脑子里轰的一声,仿佛平地炸响一个惊雷,他被炸得七荤八素、头晕目眩。
所以,这就是诸葛泓晅独自一人离开的原因的吗?
肌肉记忆比脑子反应更快,栖风本能的跪下去:
“主子,栖风——”
萧烈知道他想说什么,抢过话:
“不必说要一辈子留在暗影阁的话,既然他为你提名,说明他相信你。他能以常人之躯甘受鞭刑,不仅是承认对你的心,也是在为他自己争取一次被公平选择的机会。”
“你不必急着做决定。我告诉你只是想让你以一个自由人的身份,去公平理智的看待自己的感情。师兄走前没有将此事告知任何人,应该用意也在此。”
“此外,还有一事,”萧烈看着他,“我觉得你也应该知情。”
栖风蓦地抬起眼,胸口莫名开始发烫,隐约知道萧烈接下来要说的事跟诸葛泓晅有关,或许跟他心里那个一直未解的疑惑有关,但张了张嘴,喉咙却挤不出一句话。
心脏在胸腔里砰砰乱跳,他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