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那冰冷粘腻的血液,仿佛带着女子最后的气息,渗入皮肤,渗入骨髓,与那新生的、细微却异常清晰的搏动印记融为一体。?优′品`小+税/王! `冕+费~粤·读,张承山跪在镜渊边缘,巨大的悲痛如同无形的巨手扼住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身体在无声地剧烈颤抖。手术刀柄上滑腻的触感是女子生命的余温,也是她以血刻下的最后箴言。
**爱比恨…更锋利…**
这五个字,带着她手掌被贯穿的痛楚,带着她沉入镜渊前的平静目光,如同滚烫的烙印,深深烫在他的意识里,压过了体内那两股疯狂撕扯的“污染”所带来的剧痛。~x/w+b!b′o¢o?k_..c/o`m,恨,是对父亲(或者说占据父亲躯壳的那个东西)滔天的恨意,是对母亲惨死的刻骨悲愤。它像沸腾的岩浆,足以焚毁一切。但爱…那早已模糊、被无数次“重置”和恐惧覆盖的、属于母亲的温暖…它在哪里?
口袋里的硬币眼球疯狂震动,烫得灼人。张承山麻木地掏出它。
镜面瞳孔里,映出他此刻狼狈、绝望、沾着血污的脸。而额心正中央,那枚微缩的、紧紧闭合的眼睛印记,透过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仿佛由凝固的血和某种未知力量凝结而成。它静静地“嵌”在那里,像一枚冰冷的封印,也像一个无声的警示。~s,h!u·b`x!s`.?c.o-m?
下方的倒计时,冰冷地跳动着:**6天17小时22分**。
时间。他没有时间沉溺于悲伤。
女子用生命为他争取的,是逃离镜渊、寻找对抗“侵蚀”方法的最后机会。镜渊虽然暂时平息,但那冰冷的指令——“容器状态:高度不稳定。执行最终稳定程序”——如同附骨之蛆,在他意识深处留下了冰冷的回响。那个东西,还有占据父亲躯壳的傀儡,随时可能找到这里!
他挣扎着站起来,最后望了一眼那深邃、粘稠、缓慢旋转的黑暗镜面。女子沉没的地方,没有一丝痕迹。这里埋葬了太多倒影,也埋葬了为他指明道路的守墓人。他将沾满女子鲜血的手术刀在衣襟上用力擦了擦,冰冷的金属触感带来一丝奇异的清醒,然后紧紧攥在手里。这不再是父亲的手术刀,而是染血的武器,是反抗的象征。
他环顾这个巨大的、被镜渊淡黄微光照亮的空间。支撑穹顶的螺旋纹路石柱沉默矗立,散发着古老而沉重的气息。女子并未指明离开的具体路径。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忆着她出现的方向——那条狭窄、光滑如镜的巷道。
他深吸一口带着浓重土腥和金属锈蚀气息的冰冷空气,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向之前进入镜渊的巷道入口。
巷道依旧狭窄、陡峭向上。粗糙的岩壁取代了光滑的镜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但空气中那股无形的压力并未消失。他不敢停留,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额头上那个闭眼的印记都传来细微的搏动感,冰冷中带着一丝灼热。
终于,他再次回到了那条两侧墙壁光滑如镜的巷道。
这一次,他强迫自己低下头,视线死死锁住脚下粗糙的青石板,如同执行一项生死攸关的仪式。他不敢看,一眼都不敢看。镜中那个穿着制服、左眼暗金、右眼浑浊的“自己”,如同潜伏在光滑镜面背后的恶鬼,随时准备扑出,将他彻底吞噬。
“跟着光走…”女子平静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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