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诚虽识字不多,勉强还是能认得几个大字的。·5′2\0?k_s-w?._c!o.m^
毕竟作为一村的村长,总免不了要去县里缴赋税,包括县衙有什么通告都需要他回来转述一遍给大家知晓。
但此事事关重大,他还是叫来了他家二柱子,仔仔细细、逐字逐句的念给自己和村里的几位老人听。
他家二柱子从前在镇上私塾读过几年书,如今在县里一家酒楼跟着账房先生当学徒,李老诚是特意把二柱子给叫回来的。
待契书上的条约全部念完,李老诚心里的最后一丝不安也彻底散去。
“郑老板厚道!”
听完契书内容,李老诚边点头夸着,伸手就要去拿桌上的朱砂印泥,想要赶紧将此事赶紧定下来。
“李村长,且慢。”
郑老板突然开口说话,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带着一丝犹豫不决。
李老诚的手停在半空,心里咯噔一下,来了!
“郑老板?这......这契书上难道有啥不妥当的地方?”
郑老板摆摆手,示意管事和其余人全部先出去。
等堂屋里只剩下他和李老诚两人时,他才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说:“李村长,这契书随时可以签。但有件事,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有必要跟你提个醒。]幻£?想_姬ˉ +已μ发?布%$;最×]新§t¨章.节?”
李老诚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郑老板请讲。”
郑老板凑近了些,声音低沉道:“不知李村长可有听说过一个人?”
“谁?”
“刘黑虎。”
刘黑虎?李老诚一脸茫然,刚想说不认识,但他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猛的一拍大腿!
“刘黑虎?他爹是不是大湾河下游刘家村的里正,刘八斤?”
在大渊王朝,规定西十户为一村,八十户为一里。
刘家村是这一带的大村之一,户数达到了八十户,因此按照官府的规定,刘家村是设有里正一职的。
郑老板早己让人去打听了刘黑虎此人,闻言点头说道:“没错,就是他。”
李老诚想了想说道:“这刘里正的儿子刘黑虎,我虽没见过他长什么样,但他的事迹我倒是听过一耳朵。此人似乎风评不太好。
这刘黑虎经常仗着他爹刘里正的名头欺压刘家村的乡亲们,听说前些年他还祸害了村里一个姑娘家,把人姑娘都逼地上吊自杀了!”
说到这里,李老诚的声音也忍不住压低了几分,语气有些愤怒。
郑老板眼里也流露出厌恶的神情:
“此人就是个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恶霸!他仗着他爹是里正,在刘家村横行霸道不说!如今这刘黑虎的妹子又被抬给县丞老爷当了妾,他就更是肆无忌惮,己经不满足只在刘家村那方寸之地作威作福了!”
李老诚的脸色有些不好,首觉郑老板今日要说的事恐怕跟这刘黑虎脱不开关系。\b_a!i`m¢a-s/y+.+c·o`m¢
“之前,这刘黑虎曾找过我两回,想要跟我合作,将他们村捞上来的鱼卖给我家鱼行。
可他打量着我郑某人在青阳县消息不灵通,打听不到他那鱼是怎么来的?”
郑老板继续说道,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鄙夷:
“这刘黑虎逼着他刘家村的村民们下河捕鱼,打上来的鱼大半都要上缴给他!
不仅如此,他还给每一家都订了数量,不管刮风下雨都必须孝敬足够斤数的鱼给他,只要交不够数就动辄拳打脚踢!
有那家里壮劳力多的,血性一些的汉子想跟他掰扯,无一不被他身后一众狗腿们打了个半死!”
李老诚听得是目瞪口呆,好半晌才结结巴巴道:“那、那些村民们为何不去刘里正那里告他一状......”
话没说完,他就哑然地失了声,有些说不下去了。
怎么告,这刘里正可是他爹啊!
李老诚可是听说刘黑虎是刘里正唯一的儿子,自小就宝贝的紧,刘里正自然是向着家里这唯一的独苗啊!
果不其然,郑老板摇头苦笑道:
“怎么没告?那些村民们群情激奋,三五成群地约着一块跑刘里正面前告状,不出所料个个被刘里正寻了借口打发了。
而这几家带头告状的村民,没多久就被通知,自家交上去作为赋税的一等粮被刘里正判为二等粮收了。
不仅如此,刘里正还放出话来,往后要是再有服徭役的通知,先去带头告状的这几家抓人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