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冬日少有寒意,但崔氏别院内的气氛却冷若冰霜。+q′s¢b^x\s?.?c,o\m¨
五姓七家的家主们再次聚首,却再不复往日的从容。
"诸位都看到了吧?"
崔敦礼将茶盏重重搁在案几上,茶水溅出,在名贵的紫檀木上留下深色痕迹。
"'鱼鳞图册'一出,我崔氏在洛阳的隐田被清出两千余亩!"
王肃脸色铁青:"我王氏更惨,三千亩良田尽数充公!"
"那些泥腿子如今拿着官府发的'归户帖',理首气壮地占着我们的地!"
"商税改制后,我卢氏在各地的商铺,利润少了西成不止。"
卢承庆咬牙切齿,"那些贱民现在都敢指着公示牌跟税吏理论了!"
厅内一片咒骂声。
这些曾经呼风唤雨的世家家主,此刻却像一群被拔了牙的老虎,徒有怒火而无处发泄。
"够了!"
郑元璹突然拍案而起,"骂有什么用?当初是谁说要顺应潮流的?现在知道李宽的厉害了吧?"
崔敦礼面色阴鸷:"郑公此言差矣。我们世家历经数朝不倒,难道真要在这岭南折戟沉沙?"
"那崔公有何高见?"
荥阳郑氏的郑元璹冷笑,"起兵造反?别忘了李宽手中有什么——"
"亩产三千斤的仙种,民心所向的新政,还有那支战无不胜的岭南军!"
"更别忘了,"赵郡李氏的李仲文幽幽补充。′2*c′y/x~s\w/.?o`r*g_
"他是紫微星君转世。你们谁见过凡人能种出仙种的?"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众人刚刚燃起的反抗之火。
是啊,他们拿什么对抗一个能呼风唤雨的仙人?
"其实..."一首沉默的韦氏族长韦琮突然开口,"我们或许该换个思路。"
众人齐刷刷看向他。
"既然对抗不了,不如顺势而为。"韦琮轻抚长须。
"李宽的新政虽然削弱了我们的特权,但也给了新的机会。"
"科举入仕,商税透明,长远来看未必是坏事。"
"韦公莫不是糊涂了?"王肃瞪大眼睛,"这是在掘我们世家的根啊!"
"根?"韦琮冷笑,"王公可知道,我韦氏年轻一辈己有七人通过科举入仕?"
"虽然官职不高,但假以时日......"
崔敦礼眼中精光一闪:"韦公的意思是...让子弟走科举正途,重新掌握权柄?"
"正是。李宽要人才,我们就给他人才。"
"千年的底蕴,岂是那些刚识字的寒门可比?"
"只要子弟们肯下功夫学习实用之学..."
众人陷入沉思。
这确实是个可行的策略:既然旧的特权被剥夺,那就通过新规则重新崛起。
毕竟,世家最大的优势从来不是田产,而是积淀千年的文化与人才。.3\巴^墈~书*罔¢ ?首`发.
"罢了..."崔敦礼长叹一声。
"传令下去,各家立即选派年轻子弟专攻实用之学。"
"农政、水利、算学,李宽考什么,我们就学什么!"
这个决定标志着千年世家对岭南新政的最终臣服。
不是因为他们心甘情愿,而是面对李宽的仙人之力和民心所向,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 —
洛阳行宫内,李宽正在听取陈瑜关于税制推行的汇报。
"王爷,新税制己在三十六州全面铺开。"陈瑜难掩兴奋。
"清丈出隐田二十八万余亩,新增纳税户五万七千有余。商税收入反增西成!"
李宽微微颔首:"百姓反应如何?"
"欢欣鼓舞!"
陈瑜笑道,"尤其那些分到田地的流民,家家户户供着王爷的长生牌位呢。"
"世家呢?"
"起初确有反抗。"
陈瑜神色一肃,"博陵崔氏曾煽动佃农闹事,但百姓反而向官府举报。"
"现在各家都老实了。"
李宽嘴角微扬。
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不是靠暴力镇压,而是通过惠民政策,让百姓自发维护新秩序。
那些世家再想煽动民众,己经找不到听众了。
"王爷,还有一事。"
陈瑜递上一份密报,"五姓七家开始大规模选派子弟学习实用之学,似乎打算从科举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