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脸色泛白,肩膀轻轻颤着,她不懂为何辛缨苏醒之后像变了个人,往日她说什么都信。
可今日,偏把她往刀山火海上撵。
“既如此……本王明日再来叨扰。”夏淮初起身,领着随安往外走。
辛远刚松了口气,这会头大犯愁。
早知道就不请这尊神入府。
这次出征,他为主帅,夏淮初却只领了粮草押运官的职。
但在上京,无人不知夏淮初是少年战神,把二人放一起对比。
他得了圣旨后为了显摆,才给肃王去了拜帖,哪知他真的跟着太子入府。
悔啊,早知道就谦虚点。
他已经四十多岁,若失了皇恩和太子庇佑,日后哪还有机会再上战场。
世袭三代的爵位远远不够,他要五代、九代,永远让子孙袭爵。
送别肃王和太子,辛远黑着脸将辛缨唤到书房。
让她跪着谨听教诲。
“还想不想从军了,你故意教唆睿明是何居心?”辛远面色难看,在屋里来回踱步十多圈。
今日如果不是辛玉绮暂时帮他解围,还不知如何应对。
他满目阴狠,眉头深锁,抓了刚才肃王吃茶的茶盏,往着辛缨的额头上扔过去。
绝情,不留余地。
辛缨抬眸,抬手握住砸向她的茶碗,猛地往回送。
茶杯稳稳落在旁边的方桌上。
一滴茶也没漏。
“你……”辛远被震撼到,竟没想到女儿武功如此好。
“爹说过,我是太子的未婚妻,不会容许任何人伤我,包括您自己。”辛缨抬了头,目光凛然。
这种目光,不该属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倒像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猛将才有。
被这么一瞪,辛远有一瞬的害怕。
这还是那个崇拜他的女儿吗?
“你和肃王私下可以联系?”他又拉着脸问。
“当然没有,您还没领旨前,上京已经有不少人拿爹和肃王比。他们都说您老了,不如肃王这个少年战神,若非圣上忌惮肃王,这圣旨不会落您头上。”
“女儿让你耍枪,是想堵住那些人的嘴,帮爹稳住主帅之位!”
辛远听到辛缨的分析,怒气降了不少,此类传言他的确有耳闻。
肃王夏淮初的英明,也不逊色。
“爹是大周的护国神将,圣上亲赐的忠国公,以长枪横扫北疆,谁不想瞧你的辛家枪法,就算女儿和堂兄不提,也会有旁人。”辛缨又是问,“不过,爹到底怕什么,为何不敢使枪?”
“谁说我不敢!”辛远扬起手,差点扇下去。
为什么?
他哪敢解释是为什么。
国公府上下,还有整个上京城,哪个不敬仰他。
但这些荣耀,都来自十多年前的那一战。
年轻时的辛远,对英姿飒爽舞一手好枪的朗月一见钟情。
他脾气好又会哄人,给了朗月从来没有过的温柔。
她为帮他夺爵位,让父兄另眼相看,女扮男装成为他的副将,助他击退敌军,当上主帅,之后诈死把军功都给了他。
当上忠国公后他也害怕,怕有东窗事发的那天。
只有朗月死了,那件事才能永远成为秘密。
辛远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今日是爹身体欠佳,耍不得长枪,又怕在肃王跟前出丑,才吼了你几句,缨儿别往心里去。”
“女儿当然不会怪爹。”
“果然跟玉绮一样懂事。”
哼,拿她跟辛玉绮比,那恶毒的女人哪配!
辛缨掩着怒意,“爹,堂姐这次回来,姨娘总是找借口把她送到太子殿下跟前,可是想抢了女儿姻缘,让堂姐嫁给太子殿下?”
辛远一口否认,“怎么会,你的婚事是圣上所赐,她……她不敢。”
“敢不敢无所谓,女儿不如堂姐端庄大方,也知道太子殿下拖着不肯大婚,是因为看不上我,如果堂姐真的想要嫁给殿下,女儿愿意退出。”
辛缨诚恳发问,想借她爹的手退了这门赐婚。
辛远满脸震惊,“你当真愿让?”
“当真。”
辛远心满意足,嘴角压不住地往上弯,“爹就知道你志不在深宫内宅,过几日同爹一起出征,等你挣得军功,爹进宫为你请封,一定要让我家缨儿成为大周第一女将。”
辛缨没有急着拒绝,委屈地辩解,“爹,那都是以后的事。今日堂姐的手腕伤了,您当众指责女儿,旁人还以为是我干的,女儿家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