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宁口中的木墩其实是一高两矮的粗木桩,上面放着草垫,摆放在院子西南角的枣树下。.5-4!看¨书` ·更^新-最^快?
木墩中间围着一个矮木桌,矮木桌的桌面泛着长期使用后形成的光泽。
这显然是一家三口的常住之地。
温清宁踱步落座,转头就能瞧见在北侧正屋梳头发的父女俩——小佛佑手里攥着一块点心,坐在板凳上,短胖的小腿伸首搭在门槛上,穿着冬靴的小脚丫左右摇晃。
她把上身整个靠在孙三的腿上,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望着木墩的方向。
瞧见霍虫娘转头看她,高兴的唤了声“阿娘”。
温清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
霍虫娘看到她嘴角的弧度,抿了下嘴唇,低声问道:“不知您是……”说话间抬手把鬓边的发丝拢到耳后。
温清宁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移动,语气平缓随意:“娘子觉得我是谁?”
霍虫娘一愣,愕然地望向对面,对上温清宁看过来的目光,下意识避开对视。
视线刚一移开,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妥当,连忙移了回来。
温清宁却在她看向自己的时候看向别处。·s*h\u!y^o·u¨k¨a\n~.~c`o?m^
她似乎对正屋顶上的瓦产生了兴趣,眯着眼睛瞧了起来。
霍虫娘抿了抿嘴,呐呐着不知该说什么。
正当她觉得自己说错话时,温清宁突然侧头对她说道:“我姓温。”
霍虫娘不自觉吐出一口气,才放松一半忽然又听温清宁问道:“霍娘子知道我?”
疑问的语气,笃定的眼神,严肃的表情。
霍虫娘剩下的半口气堵在胸口,心瞬间提了起来。
温清宁倏地一笑:“我这阵子在长安颇有些劣名,还道娘子认得我,是我张狂了。”说到后面,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落寞。
站在她身边的竽瑟看着自家郡君切换自如的表情,突然觉得凭自家郡君这份能耐心性,想必在哪都能过好。
而自己和平安、发财的存在,不过是增加一些便利吧。
霍虫娘望着对面有些难过的瘦弱女子,有些不知所措,她还什么都没说,那剩下的要怎么说?是继续说还是先安慰?
她抬手又拢了鬓边的碎发到耳后,忽上忽下的眼睫暴露出她的紧张不安。
温清宁将霍虫娘的表情动作尽收眼底,叹了口气:“罢了,不提我那糟心的名声……娘子不如与我说说你和佛婢的事?听高二娘子说,你与佛婢是好友。¢u~s^i-p′m~a*x!.¨c¨o+m?”
她语气随意,一双眼睛却不放过霍虫娘脸上的任何一处变化。
“高二娘子”西个字一出,看到霍虫娘飞快的皱了下眉,察觉到她对高二娘子的不喜,立即补充道:
“高二娘子就是高常侍府家的二娘子,现在成为修行。我前一日去庵堂拜访,从她那得知佛婢的事,又听她提起娘子,言说你与佛婢亦是好友,关系如她和佛婢一般,又画了画像来寻你。”
听到真假掺半的话,竽瑟不由得转头朝她看去,若不是知道怎么回事,她还真以为自家郡君说的是真的。
“我和佛婢的关系要远远好过她!”霍娘子冲口而出反驳道,“我和佛婢幼年相识,她和佛婢才认得多久!仗着自己出身好,硬要黏着佛婢,要不是她,佛婢怎么会碰到那些畜生!”
些?
温清宁敏锐地抓住她话中的用字,暗暗记在心里,没有急着发问,面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附和道:
“按照娘子这种说法,确实是你和佛婢的关系更好些。那么娘子可以与我说说你和佛婢的事情吗?”
这种我的好友只能与我交好的心理想法,温清宁虽然不曾感受过,但见过不少,所以在察觉到霍虫娘对佛婢的在意,以及对高二娘子的不喜后,一下子就晓得自己该如何试探。
霍娘子得了肯定,面上露出几分满足,回忆着与佛婢的过往,缓缓开口:
“我娘家是养蛇的,幼时那人也就是我兄长打碎了陶笼,放跑一笼新孵出的小蛇赖到我身上,为了这事,我不仅挨了顿打,全家也被从村子里赶了出来。也就是那时认识了佛婢。”
她脸上浮现一丝暖笑:“佛婢那时下山化缘,看到我站在路上哭,便上来询问,得知事情始末后,拉着我回家去和他们分说。为了让他们听我说话,佛婢把化来的铜钱都给了他们。”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暖笑变成了苦笑:“我阿耶阿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