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信昌刚一说完,便传来鲁氏呜呜咽咽的悲泣声:“我可怜的孩儿,天杀的还不如夺了我的命去。”
鲁氏一边哭一边捶打着自己的心窝,发出母亲丧子的哀鸣。
温清宁朝水榭看去,便见水榭西面悬挂草帘,掀帘入内,入目便是一片冰白——大块大块的冰块在草帘后垒成冰墙,水榭正中央放着一块石台,石台西周依旧放着大块的冰块,石台中央静静地躺着一具无头男尸。
男尸穿着透背锦裁制的袍服,断颈上盖了一片金丝刺绣的佛经,原本该是头颅的地方摆着一方玉枕。
透背锦这种布帛极为昂贵,不论是正面还是反面都有精美纹饰,有“其价如金”的说法。
施子春整个袍服都用透背锦裁制,腰间还带着镶金玉带,看得懂行的竽瑟暗暗咋舌,心道:怀安县公府当真富有。
温清宁虽不晓得这一身衣服的特别,但观竽瑟表情也知其不凡。
只是她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
“府上曾为施公子净身?”
县公夫人鲁氏点了点头:“我儿去的凄惨,我又如何忍心让他一身血污的躺在这里。”
她拿帕子擦了擦脸,吸着鼻子说道:“我曾寻人打听过,你们仵作验尸也有清理身体这一步。”
温清宁语塞,面上闪过一丝无奈,正色道:“我现在要验尸,县公与夫人可要回避?”
施信昌转头看向鲁氏,后者看了眼石台上的施子春,对温清宁请求道:“我儿怕疼,郡君上手时还请轻些,莫要用刀划伤了他。”
说完行了一礼,方才退出冰室。
温清宁让竽瑟和其他差役出去,只留下韩君正和李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