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龇牙咧嘴。看苏时倾的眼神,像极了瞥视弱禽的饿鹰。
苏时倾更是恼怒。那是他仅有的银钱,买酒算是了愿,可是拿来“孝敬”肖三,却是十万个不乐意。这么想着,情不自禁就向前抓,想抢回肖三手里的他的铜板。肖三哪里会顺遂苏时倾的意?“哈哈!还着急了!”肖三和身后打手嘻嘻笑笑,故意把铜板东闪西藏,就是不让苏时倾碰到。“还给我!”“还给你?这不是孝敬我的份例钱么!”肖三故意装傻,“只是我还嫌少,你快快把荷包缴上来!”苏时倾眉间紧蹙,瞠目瞪看肖三作威作福。“这是我仅有的钱了!”所以,不能给肖三。肖三听罢,又是一阵嗤笑。 嗤笑了还不够,肖三不肯罢休:“我看到了——你的荷包里鼓鼓囊囊的,肯定还有物什。你拿出来,我今个儿就放过你。要是不听话,你可就得吃点苦头了。”苏时倾并不承认:“你手上拿的,已经是我仅有的钱了!”秋风呼啸,体肤虽然被烈酒温燥,可心境却跌入无尽深渊。无有事物,比之更寒。“嗟!好声好气和你说,你还犟。难不成我是眼瞎的么?”肖三打了个手势,身后的打手摩拳擦掌,就朝苏时倾欺压而来。苏时倾再想逃跑,哪里来得及?膝腿被大力踹弯,他一时间跪伏在地。打手们拿捏住苏时倾两边臂膀,不一会儿就从腰际掏出来了一只朴素的荷包。荷包被交到了肖三的手上。苏时倾当下,立即变像炸毛了的狼狗,开始挣扎着反抗。真的不能给肖三!唯有那件东西,死了也不能给肖三!可惜力道不及打手两人,苏时倾被牢牢制住,动不能动。肖三炫耀似的,故意把荷包在苏时倾眼前晃来晃去。捉弄得尽兴了,才慢条斯理打开荷包口子,取出里面装着的东西。“唷!穷小子还有一块玉佩呢!”肖三也很意外。这块玉佩,是由红玉制成,剔透如同蕴含晶血一般。外面一圈是圆环,中央镂空雕篆着一个云绕凰鸟的图样。环首环尾,还系着做工繁复的白丝穗子。一看便知价格不菲。苏时倾盯着血红玉佩,看得瞳孔似乎都要成了血红色。“还给我!”臂膀被制得生疼,可苏时倾不愿意放弃夺回玉佩的希望。“还给你?你说是你的,便是你的了么?”肖三质疑得有理,因为苏时倾这幅落魄的模样,的确不像配得上血玉玉佩的人。“八成是偷来的吧?你那死去的娘亲知道么?还是说,一家子其实都是小偷,子承母业?”肖三口无遮拦,丝毫不顾及苏时倾丧母的殇怀。苏时倾听了话,愣在当场。他明明和肖三无冤无仇,为何肖三竟要连他死去的母亲也一并恶语诽谤?“打!”肖三得了战利品,心情妙极,嘴角抑制不住地弯勾。随后,一个手势下来,叫打手们尽情招呼苏时倾。苏时倾十指被踩,乍生连心的痛楚,忍不住地高声痛呼。面对毫无招架之力的苏时倾,打手们压根不用费多大的心思。力道全施压在苏时倾的腰腹、四肢,直至见到出血青紫,才意犹未尽地罢手。面庞挨着沙石地,沾上了不少尘灰。苏时倾头发披散,白色的孝衣落了不少鞋印。实在狼狈。肖三心满意足,却留着好端端的大路中央不走,大跨步从苏时倾身上迈了过去。苏时倾牙关咬得“咯咯”直响。实不可忍!他折回腿脚,以膝盖为支点支撑于地面,再一点一点张开指掌,颤颤巍巍施力,拱起受了伤地躯体。双脚终于从麻木回复知觉,苏时倾好艰难地才重新站直复立。等到苏时倾稳稳站定的时候,心绪也如同磐石那般坚定。他没留给肖三走远的机会。苏时倾拎起酒坛子,忍着身上的剧痛,高挥蓄力之后,狠狠敲击肖三的后脑勺。酒坛子应“呛当”声碎裂,剩余的酒泼洒在肖三的身上,和着流出的血渍一起。这一击,苏时倾用尽了全力,也打得肖三一众人措手不及。肖三吃痛,顿感天昏地暗,失力之后倒在地上。好机会。苏时倾眼疾手快,凭借饮酒后劲燃生出的意气,夺回了肖三手上的荷包。攥紧血玉玉佩在手,而后撒丫子开溜。草鞋的绳子不合时宜地断了。苏时倾只能打着赤脚逃。不辨方向,兀自向前。回头转眼,看到那两个打手仍旧追杀而来,苏时倾逃得更是拼命。他跑了很久,逃到了距离桐城附近的森林里。跑得秋风赛不及他快;跑得太阳西斜,撇下了漫天星辰。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