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地睡了过去,这一夜她睡的很不安,梦到了许多人,许多事。.d.n\s+g/o^m~.~n*e?t~
她梦到了在相府,商陆一袭月白色衣袍,坐在案前翻看书卷,而她悄悄躲在廊柱后偷看。
清风拂过,吹动男人额间的碎发,空气之中飘来浓郁的苦茶陈香,从过去到现在,她依旧最喜欢那个香气。
淡淡的,凉凉的。
让人难以忘怀。
后来她又梦到自己在太子府,商陆将她伤害,是李珏对她温柔照顾,这十六年来,从李珏那里得到了不曾得到的温柔。
那是她第一次,对除商陆以外的男人产生依赖,正是这份特殊的情绪,驱使着她去接受,去忘记,将自己交给李珏。
但一切阴差阳错,她同李珏之间注定有缘无份。
再到商陆将她夺入后宫,一次又一次强迫她,磨灭了她对他的爱,那是她从心思萌动开始积攒,深厚的爱意被其用刀子一点一点刮去,到最后什么都不剩。
甚至她在得知商陆爱自己时,觉得很可笑,想利用那份爱来报复,却唯独不会再次爱上他。?2?8\看?书/网, ?更′新*最¢快/
这个梦真的很长很长,眼下终于要结束了,两人纠缠半生,出宫后便是解脱。
……
翌日,谢为欢早早便醒来,准备好了一切,她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带走,只有几本医书和足以维持生计的银两。
剩下的东西,尽数留给了半夏,并嘱咐她照顾好谢永安。
出宫后,她可能会漂泊在外,永安留在宫中,算是好事。
她看得出自从商陆得知谢永安不是她同李珏的孩子后,对他的喜爱溢于言表。
一番嘱咐后,她推开殿门,见重楼早已侯在那里,不用想也知道,是商陆派他送她出宫。
不过今日的重楼更幽怨了。
他嘴角下垂,眼神阴沉,“娘娘,陛下派臣来送你出宫。”
他依旧没看她一眼,
“快走吧,别误了出宫的好时辰。”
“嗯……”
谢为欢轻轻点头,她同重楼也算是一同长大,自然看得出来他的不满。_三·叶,屋, ,更¢新!最¨快?
她没有在意他的不满,只要能出宫。
是以,她跟在重楼身后,走向宫门。
眼下已至寒冬,宫道上的积雪深厚,踩下去就会发出细碎的声响。
寒风吹过,不知是枝头的哪处积雪掉落,惊得孤鸟自枝头啼飞而去,却不知飞向何处。
这一路行在宫道上,她遇到了许多婢女,皆对她恭谨行礼,眼神中还带着惊讶。
她很想问,为何他们要用如此眼神看她,话未说出口,生生咽了回去。
这皇宫的一切,又同她有什么关系呢?
日后不过是镜花水月,连同商陆一切,要忘掉。
半晌后,才行至宫门,谢为欢看见那里有早已备好的马车,送她出宫。
“重楼,你多保重,”
“替照顾好半夏,永安,还有……”
她站在马车前,顿了顿,再未说出那个名字。
重楼低下头,并未回应她的话,只看着身下的积雪。
见状,她也不想再说什么,只转过身欲上车舆,离开皇宫。
然,就在她刚转过身时,身后忽地传来重楼的话语,
“娘娘!陛下他快死了。”
“娘娘,他真的快死……”
什么…商陆竟快死了……
闻言,她停住脚步转过身,怔怔地望向重楼,愣了片刻才发出声音,“什么?重楼你莫不是在骗我?他都已经醒来,又怎会要死了?”
他替她挡了一剑,不是已经醒来脱离危险,为何又快死了?
重楼咬着后槽牙,准备一吐为快,即使帝王不让他说出口,忤逆帝王他也要说出来,“娘娘,那剑上有毒啊,那毒如今已侵入陛下的肺腑,方太医根本无从下手。”
“……有毒?”她呼吸一滞,紧紧捏着衣角,“那剑上竟然有毒?”
“娘娘,就算那剑上没毒,陛下他也没多少时日了。”
“您当初在边疆时,跳入陵江后昏迷过去,医师断言您不会醒来,是陛下…是他找到巫医,以二十年寿命为代价,换您醒来。”
“二十年寿命啊……是他,救您回来的,纵使陛下他确实有错,您能不能看在他有心悔改的份上,先不要走,就陪他几日吧。”
“仅仅几日,娘娘。”
闻言,谢为欢不自觉后退了几步,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响,思绪在这一刻完全停止,
“你可是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