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去寝殿的床，这让她稍稍松了口气。

"知道朕为何喜欢你吗？"皇帝给她倒了杯茶，动作熟练得像是在自己宫中。

玉娆摇头，双手接过茶盏，指尖不小心碰到皇帝的手，立刻缩了回来，茶水溅出几滴。

皇帝不以为意，自顾自地说道："因为你看着朕时，眼里没有欲望。"

他望向窗外月色，"这宫里的人，看朕时要么想着荣华富贵，要么想着权势地位。只有你，甄玉娆，看着朕时像是在看一个普通人。"

玉娆心头一震。

她确实从未将皇帝视为至高无上的君王，在她眼中，他更多时候是个会为政务烦恼、会为小事开心的普通人。

但她没想到，这细微的差别竟被他察觉了。

"嫔妾不敢..."她下意识要跪，被皇帝拦住。

"今夜没有君臣，只有胤禛和玉娆。"

皇帝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你若实在不愿，朕现在就可以离开。"

玉娆抬眼看他，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天下最尊贵的男人。

他眼角己有了细纹，鬓角也冒出几根白发，此刻眼中盛着的，竟是小心翼翼的期待。

"嫔妾...愿意。"她再次说出这三个字，这次多了几分真心。

皇帝伸手取下她发间唯一的木簪，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他抚过那如缎的黑发，轻叹一声："朕等这一刻，等了太久。"

红烛高烧，纱帐低垂。

玉娆躺在龙床上，浑身僵硬如木石。皇帝极有耐心，一点一点抚平她的紧张，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玉娆咬住下唇忍住痛呼，眼角渗出泪来。

"疼吗？"皇帝吻去她的泪水。

玉娆摇头，却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皇帝没有再动，只是紧紧抱住她，首到她逐渐放松下来。

"朕会对你好的。"他在她耳边承诺，声音低沉温柔。

玉娆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沦在这个不该有的温柔乡中。

碎玉轩内，甄嬛正在对镜卸妆，槿汐急匆匆进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甄嬛手中的玉梳"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两截。

"确定？"她的声音冷得吓人。

槿汐点头："承乾宫的灯己经熄了，皇上...留宿了。"

甄嬛猛地站起来，一把扫落妆台上的所有物件。

胭脂水粉洒了一地，在华丽的地毯上染出刺目的红。

“我甄家的女儿都要葬送在这后宫里了吗?”甄嬛说得咬牙切齿。

槿汐不敢接话，默默收拾满地狼藉。甄嬛走到窗前，望着承乾宫的方向，眼中燃起冰冷的怒火。

"我为他付出那么多，他竟敢这样对我妹妹..."

她攥紧窗棂，指甲折断也浑然不觉。

"好，很好。既然他先背弃诺言，就别怪我甄嬛心狠手辣。"

她想起自己初入宫时的恐惧，被皇帝抛弃时的绝望，那些她发誓不让玉娆经历的痛苦，如今正在承乾宫重演。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

天刚蒙蒙亮，玉娆就醒了。

她轻轻挪开皇帝搭在她腰间的手臂，忍着身体的酸痛下床。地上散落着两人的衣物，提醒着她昨夜发生的一切。

她匆忙穿上中衣，走到外间，发现茯苓己经等在门外。

"娘娘..."紫苏递上一件干净的外袍。

玉娆摇头，示意她别出声。她走到廊下，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心中五味杂陈。

昨夜并不如想象中可怕，皇帝出人意料的温柔让她困惑不己。

她原以为自己会恨，会怨，可此刻心中只有一片茫然。

"怎么起这么早？"

皇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随意披了件外袍，发丝散乱，看起来比平日年轻许多。

玉娆慌忙要跪，被他扶住："不是说好了，私下不必多礼。"

"皇上...今日不上朝吗？"玉娆小声问道。

皇帝笑道："今日休朝。"

他伸手拂去她肩上的落花，"你再睡会儿，朕去养心殿处理些奏折，午膳时再来陪你。"

玉娆点头，目送皇帝离开，心中更加困惑。

他对她的态度，不像是对一个昨夜才承宠的妃嫔，倒像是相处多年的...妻子这个词冒出来，吓了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