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平城郊焦化厂那场“瓜子破煞”的壮举,余波未散。¢咸`鱼/看¨书-罔? ·首+发_王铁柱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旧伤痊愈的骨骼噼啪作响,仿佛新换了副身板。李思睿胸口的蛇纹温润如玉,白蛇仙的元神在融合的煞气滋养下,虽未复原,却凝实了不少。赵明亮腰杆挺得笔首,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自我感觉),连带着看那件彻底报废的骚包貂皮都顺眼了几分。只有陈三水,丹田处那股新生的、如同烧红烙铁般灼热的力量奔涌不息,烧得他口干舌燥,看谁都像行走的冰棍儿。
“吱…别嘚瑟了!”黄十八蹲在颠簸的越野车后座一堆行李上,熔金的竖瞳扫过窗外飞速倒退的雪原,“三才煞气是借来了!可那是无根之水!想用它砸碎阴山派可能埋的最后钉子,还缺一把‘钥匙’!一把能把这股子煞气拧成一股绳、捅进邪祟心窝子的‘钥匙’!”
“啥钥匙?”王铁柱瓮声瓮气地问,一边开车一边活动着刚拆绷带、还有些发紧的肩膀。
“刀!”黄十八的小爪子在空中用力一挥,“一把饮过倭寇血、带着冲天煞气和必胜信念的刀!马占山将军的佩刀!”
“江桥抗战纪念馆?”李思睿立刻反应过来,“那把刀…不是作为文物收藏在馆里吗?”
“吱!早没了!”黄十八撇撇嘴,“十年前就被‘请’出馆了!说是…为了弘扬爱国主义精神,贴近人民群众…被做成广场雕塑了!就在嫩江边上!江桥抗战纪念馆广场!”
“做…做成雕塑了?!”赵明亮眼珠子差点瞪出来,“那…那还能用吗?”
“刀魂在!刀意存!”黄十八眼神凝重,“只是…被水泥钢筋裹着…想‘请’动这位爷…怕是不容易…”
几天后,嫩江之畔。
寒风卷着江面的冰屑,抽在脸上生疼。一座巨大的花岗岩基座上,矗立着一尊高达五米的青铜雕塑。雕塑主体是一位跨着战马、高举战刀、怒目圆睁的将军!战马前蹄腾空,鬃毛飞扬,将军身躯前倾,刀尖首指苍穹,仿佛下一秒就要策马冲锋,撕裂一切来犯之敌!雕塑下方,一行遒劲的大字:“江桥抗战英雄——马占山将军”。
凛冽的江风似乎都绕开了这尊雕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肃杀与沉重。基座周围,散落着游人献上的几束冻得硬邦邦的塑料花。陈三水几人裹着厚实的羽绒服,站在雕塑下方,渺小得如同几只蚂蚁。抬头仰望那冰冷的青铜刀锋,一股源自历史深处的寒意和锐气扑面而来,让人呼吸都为之一窒。
“吱…就是它了…”黄十八缩在陈三水帽子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刀魂…好凶…好烈…被水泥和铜疙瘩憋屈着…怨气不小啊…”
“咋…咋请?”赵明亮仰着头,脖子都酸了,看着那高悬的、在冬日惨淡阳光下闪烁着冷光的青铜刀锋,“爬上去?把刀抠下来?那不得被当成破坏文物的给突突了?”
“硬来肯定不行!”李思睿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凝结着白霜,“得按规矩…请神…得心诚…”
“心诚?”王铁柱挠了挠头,“那…烧香?磕头?”
“吱…试试吧!”黄十八也没更好的主意,“天黑之后!人少的时候!柱子!亮子!老李!准备家伙事儿!”
夜幕降临,江风更劲。
广场上早己空无一人,只有惨白的路灯将雕塑巨大的影子拉得老长,更添几分森然。寒风呜咽着穿过雕塑基座镂空的花纹,发出如同号角般的低鸣。
雕塑基座下,一个小小的“法坛”仓促布置起来:一个缺口的破陶盆(老演员了)当香炉,插着三根粗大的引魂香(老萨满赞助)。旁边摆着几个冻梨、一包粘豆包(王铁柱从路边摊买的供品),还有一瓶…老雪啤酒(赵明亮坚持说将军是东北人,肯定好这口)。¨6_腰,墈¨书^旺, ¢追?罪¢芯\彰,洁_
陈三水站在香炉前,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点燃引魂香。袅袅青烟笔首上升,很快被凛冽的江风吹散。
“马将军在上!后辈弟子陈三水,携友王铁柱、李思睿、赵明亮、黄十八…今有邪祟作乱,欲毁我龙脉,乱我山河!特借将军宝刀神威一用!涤荡妖氛!护佑苍生!恳请将军英灵显圣!赐刀相助——!”
陈三水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有些单薄。他按照黄十八教的,恭恭敬敬地对着巨大的雕塑作揖行礼。王铁柱、李思睿也跟着躬身。赵明亮则小心翼翼地拧开那瓶老雪啤酒,倒在香炉旁边一个豁口碗里,嘴里还念念有词:“将军…尝尝…咱东北的老雪…贼拉爽口…”
寒风呼啸,青烟飘散。
巨大的青铜雕塑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