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绿豆眼。
城南,土地庙。
与其说是庙,不如说是个快被拆迁遗忘的破败小院。斑驳的红墙,掉了漆的木头门,门楣上“福德正神”的匾额歪歪斜斜,字迹都模糊了。庙旁边紧挨着一间更破败的瓦房,门口挂着个褪色发白的幡子,上面用歪歪扭扭的毛笔字写着:“孙记纸扎,童叟无欺,代办白事,送货上门”。
一股混合着劣质香烛、颜料和纸张霉味的古怪气息扑面而来。
“就…就这儿?”赵明亮捏着鼻子,一脸嫌弃。
“高人…都这么…返璞归真?”李思睿推了推眼镜,试图从学术角度解读。
王铁柱则警惕地打量着西周,仿佛随时会有纸人跳出来打劫。
张妍眉头紧锁,这环境实在很难和“高人”联系起来。她上前一步,刚想敲门。
吱呀——!
那扇破旧的木门自己开了条缝。一个干瘦、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后。是个老头,头发花白稀疏,挽着个道士髻(歪的),脸上皱纹纵横如同老树皮,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沾着各色颜料的蓝色道袍,左脚有点跛,拄着一根磨得油亮的枣木拐棍。最醒目的是他下巴上一撮稀疏的山羊胡,随着他打哈欠的动作一翘一翘。
“谁啊?大清早的…扰人清梦…纸马元宝下午才出货…”孙瘸子(老孙头)眯着惺忪的老眼,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痰音,显然还没睡醒。
“孙…孙师傅?”陈三水在王铁柱的搀扶下,艰难地往前挪了一步,努力挤出一个尊敬的笑容,“是…是黄十八黄大仙让我们来找您的…”
“黄十八?”老孙头浑浊的老眼抬了抬,似乎清醒了一分,目光在陈三水几人身上扫过,带着审视,“哦?那个不着调的黄皮子?它又惹什么祸了?被雷劈了还是让人扒皮做围脖了?”
语气里透着熟稔和…一丝嫌弃?
“吱吱吱!老孙头!你才被扒皮!”黄十八从石膏凹槽里探出脑袋,气急败坏地尖叫。
老孙头看到黄十八,浑浊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山羊胡抖了抖,刚想说什么,目光却猛地定格在张妍身上!更准确地说,是定格在她那只紧握着红布包的手上!
老孙头那慵懒、浑浊的眼神,在接触到红布包的刹那,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古井,骤然掀起了滔天巨浪!震惊、难以置信、狂喜、敬畏……种种复杂到极致的情绪在他那张老脸上飞快地闪过!
“那…那东西…”老孙头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锐而颤抖,他拄着拐棍的手都在哆嗦,指着张妍的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张妍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红布包往身后藏了藏,警惕地看着这个行为古怪的老头:“与你无关。¨比~奇?中!雯*徃¢ ,勉^肺\粤′黩?”
“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老孙头像是着了魔,跛着脚就往前冲,动作快得不像个瘸子,伸手就要去抓张妍的手腕!
“你干什么!”张妍眼神一厉,下意识地一个擒拿反制,动作干净利落!
“哎哟!”老孙头猝不及防,手腕被扣住,痛呼一声,但他根本顾不上疼,眼睛依旧死死盯着那个红布包,声音都带了哭腔,“姑奶奶!祖宗!您行行好!让老朽看一眼!就一眼!”
这反应太反常了!陈三水和王铁柱几人都看傻了。黄十八也疑惑地歪着小脑袋。
张妍被他这声“姑奶奶”叫得浑身不自在,又看他老泪纵横(急的)不似作伪,犹豫了一下,还是冷着脸,把红布包拿了出来,但没解开:“看可以,别动手动脚。”
老孙头连连点头,如同捣蒜。他凑近了,浑浊的老眼几乎要贴到红布包上,鼻子还用力地嗅了嗅,脸上的激动之色越来越浓,山羊胡抖得像风中的枯草。
“像…太像了…这气息…”他喃喃自语,猛地抬头,看向张妍,眼神热切得吓人,“姑娘!能否…能否解开让老朽…看得真切些?”
张妍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但为了真相,还是皱着眉,小心翼翼地解开了红布。
那枚莹白温润、布满蛛网般裂纹的玉佩,静静地躺在红布中央,在清晨微弱的阳光下,流转着内敛而神秘的光晕。
玉佩显露的刹那!
老孙头如同被一道无形的天雷劈中!整个人猛地僵住!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嘴巴大张着,足以塞进一个鸡蛋!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极致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震撼和……恐惧?
噗通——!!!一声沉闷的巨响!
在所有人惊愕到极点的目光中,这位看起来至少有七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