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下打量着重九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挑起了重九华的下巴:“其实爷你的姿色也不错,你若肯代公子出席今日盛宴,这事也不是不能过。”
“把你的脏手拿开。”重九华目光冰冷语气有些不耐烦。 那老鸨把手从下巴上挪开,落手刚想贴近这位的胸膛便被头顶一句话给惊出了一身冷汗。“我说了把你的脏手拿开,你是非要逼我剁了它喂狗吗?”老鸨心惊胆颤,强稳着身子厉色道:“今日行也是你,不行也是你。夜里来客非富即贵,你若不去,那么那些疯子就会知道究竟是谁弄死了我们的挽月公子你就在西京等死吧。”等死真有意思,重九华好像疯了,他挣开了束缚。就在束缚消失的那一刻,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你终将自由,但你逃不掉。”有个微弱的声音在他心里低低的喊。不要死不要睡。“试试看吧,把这命运砸碎,看看它还要怎么样?”不要沉沦,不要堕落。“它能把你怎么样?来啊重九华,砸碎它。”来吧。有什么东西在诱惑他。重九华慢慢擡起了头,他眯眼看着那恶心的老女人只说了四个字:“我代他去”。一路向下,他也想看看谁能把他怎么样?那个人生前只想把重九华培养成最好的尊主,可他偏要抛头露面,偏要糟践自己,他偏要。重敌一个死人,现在就是气到发疯,也无能为力吧?痛苦与快乐,一层一层盖过了晏温这俩个字,他将忘记自己,来剜掉另一个人。夜幕降临,南风倌里慢慢热闹了起来,以清字闻名的挽月公子今夜出幕,无数狎客闻声而动只求一睹佳人之貌。等挽月挂着红纱端坐在软椅之上时,满殿沸腾,世人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原以为该是个冰肌玉骨如月如泉般的男子,可今日一见,才知传闻并不靠谱。眼前这男子与清并不沾边,懒懒散散往边上一躺倒是王霸之气更甚,哪怕面上带了些病态也并没有给这人多添半分柔软。可众人依旧趋之若鹜,这种形貌上等乖张外露的人物也是可遇不可得。风花竞入长春院,灯烛交辉不夜城,争贵显能掷金恐后,太正常了。重九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杀的那一位原来是个摇钱树。他眯眼往下扫了一眼,只觉目光所至之处皆是走狗,但很快重九华的目光便被一个人给吸引住了。可四周的人却像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人一样。是他吗?那个人目光如炬盯着他看,就连眼睛都是一模一样的。是他,重九华觉得自己呼吸一滞,血液在目光触到那个人的瞬间便沸腾了起来。是他是他,是晏温,就是他,绝对是他。重九华步履蹒跚一步步接近那个人影,有人过来想要拦他,却被他一个不痛不痒的魔咒给拦了下来。无论多少次,他都愿意奔赴过去。晏温眉目冷清不动声色看着他,随后擡手洒了无数钱币,于是在场的人便轰然散开,在这一块小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彼此。痛感蔓延开来,五感只剩下了视觉,重九华贪婪的饮鸩止渴般看着站在他眼前的这个人,哪里都痛。不是只是形貌像,是他来了,晏温来找他了。是幻觉吗?重九华一遍一遍问自己,晏温死在他自己怀里,他一清二楚,他不知道他这是把谁当作了晏温,但他逃不开,他没办法。幻觉也好,什么都好,谁都可以。他浑身颤抖着抱住了那个晏温,真好啊,是有温度的。这幻觉快要把他逼疯了,他把晏温抱住了死也不肯放手。陷阱也好,幻想也好,哪怕是梦也好,他什么都不要了,他愿意一睡不醒,他愿意以任何代价去换一个有晏温存在的世界。“晏温”反手抱住了他,却没有开口。重九华觉得自己疯了,他一挥衣袖便把这人带回楼上厢房里,不等晏温有什么反应,他便把这人一把推倒在榻上。重九华欺身而下不由分说堵住了“晏温”柔软的嘴唇,他加深这个吻却没能继续下去。一盆冷水从头浇灌而下,巨大的失望裹挟着他。重九华趴在这个人身上笑了,笑的有几分疯癫,笑到眼泪都出来了。这个“晏温”,他没有舌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