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而出。阎解成刚跨出大门,就看见于莉站在厂门口不远的梧桐树下朝他招手,阳光透过枝叶洒在她身上,让他心里猛地一颤。
"你咋来了?"阎解成快步上前,工友们起哄的口哨声让他耳根发烫。
于莉嗔怪地白了他一眼,拽着他的工装袖子往拐角走。等确定没人注意,她才松开手,眼睛亮晶晶地说:"我爸妈同意咱们的婚事了!"
"真的?!"阎解成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可看到于莉欲言又止的模样,心又猛地沉了下去,"不过……是不是有啥条件?"
!"我爸说……"于莉咬着嘴唇,声音低了下去,"要二十斤粮食和五斤咸肉当彩礼。钱就不要了,说看在你人踏实的份上……"
阎解成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二十斤粮食,相当于一个成人一个月的定量口粮,五斤咸肉更是想都不敢想。家里那点存货昨天刚刚嚯嚯完,为了招待于莉全给做了,现在上哪去弄咸肉?他喉结动了动,喉咙干得发疼:"就……就这些?"
"我也觉得太多了。"于莉有些愧疚地抓着衣角,"都怪我,昨儿天去你家吃饭,跟我爸提了你妈做的咸肉……他才想着要这个。要不我再回去求求他?"
阎解成强撑着挤出笑容,胸脯拍得震天响:"说什么呢!不就是二十斤粮食五斤肉吗?小意思!我回家跟爸妈商量,过几天就带着东西上你家提亲!"
"真的?!"于莉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扑过来抱住他的胳膊,"我就知道没选错人!解成,你对我真好!那我在家等着你,你拿了东西,早点来我家。"
看着心上人欣喜的模样,阎解成心里却像压了块大石头。
等目送于莉走远,他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家走,满脑子都是父亲算账时皱起的眉头,和母亲对着空米缸叹气的模样。这彩礼,到底该怎么凑?总不能告诉于莉,那天的咸肉已经是家里最后的荤腥了吧?现在说人家家里也不一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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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解成刚跨进家门,脚还没站稳,阎埠贵的算盘珠子便噼里啪啦停了下来。他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探照灯般扫过儿子紧绷的脸:"杵在那干啥?于莉家彩礼到底啥章程?别吞吞吐吐的,我早有准备,痛快点说!"
"爸……"阎解成喉结滚动,盯着父亲双手正死死攥着算盘框,"于莉她爸说……要二十斤粮食,五斤咸肉当彩礼,钱就……就不要了。"
"啪!"阎埠贵猛地拍桌:"二十斤粮食?五斤咸肉?他当咱们家是粮库还是肉铺?!"他气得满脸通红,来回踱步时鞋底把地面踩得咚咚响,"我一个月定量才二十斤!给了他们,你两个弟弟和妹妹解娣喝西北风?咸肉?合作社的肉已经两年没卖肉了,黑市也早就封了,他于家怎么不去天上摘?!"
杨瑞华手里的缝衣针掉在地上,她蹲下身去捡,声音带着哭腔:"早知道把那点肉留着……现在可好,全填了窟窿!解成,要不……这婚咱不结了?等熬过这段苦日子,妈给你寻个知冷知热的,犯不着……"
"不行!"阎解成急得眼眶发红,"我喜欢于莉!眼瞅着能成家了,现在说不娶就不娶?街坊邻居怎么看?于莉又怎么想?她眼巴巴等着我上门提亲,我……"
"你喜欢?喜欢能当饭吃?!"阎埠贵抄起算盘就要砸,被杨瑞华尖叫着拦住,"你看看咱家米缸!底儿都能照出人影了!"阎埠贵气的额头上青筋暴起,"咸肉!咸肉!整个大院谁家还有咸肉?苏厂长家?人家凭啥白给你?就因为你叫了声苏厂长?"
阎解成突然抓住父亲的胳膊:"爸!您不是街道办联络员吗?能不能……跟王主任求求情,看有没有门路搞点粮食?您跟她说,我愿意出工,我有力气!"
"门路?现在啥光景哪来的门路,要不你爸我前几年囤了点粮食,咱家早就喝西北风了!"阎埠贵一把甩开儿子的手,算盘重重砸在桌上。
"王主任管的是落户!又不是管粮库!你以为粮食是大白菜,说有就有?"他突然冷笑起来,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就算苏厂长家有余粮,凭什么给咱们?平日里见了面也就是邻居,难不成要我去给人家磕头求粮求肉?咱们阎家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屋内陷入死寂,阎解成瘫坐在椅子上,盯着母亲偷偷抹眼泪的背影,又想起于莉等他时期盼的眼神,心里像被无数根针扎着。
突然,他猛地一拍大腿,椅子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声响:"拼了!我去找苏厂长!他不是让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