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传来轰鸣,像是山脉在倒塌,又像是大海在倒灌。
李慕白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手冰凉,却抖得厉害:\"天......天在塌?\"我望着裂开的天幕,突然想起系统核心里那句被隐藏的话:\"真正的破局者,从不是棋子。\"现在,这局棋碎了,可新的棋盘,才刚铺开。血雾里又传来闷响,比之前更急,更重。周青顺着我的目光抬头,瞳孔里映出越来越大的裂缝,轻声问:\"师兄,这是......\"\"新纪元的声音。\"我摸了摸他的头,把他往怀里带了带。风卷着血雾扑过来,我听见更远处传来惊呼,有剑鸣声划破天际,有法诀炸响的轰鸣——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我知道,当天空开始崩塌时,正是新的世界,要开始生长的时候。 血雾突然开始稀薄,像被谁抽走了骨髓的纱。我怀里的周青手指还攥着我衣角,可他的手腕已经透明得能看见血管里流动的光——那不是血,是他耗尽的灵力在蒸发。\"师兄......\"他的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眼尾的血渍被风掀开一角,露出底下青灰的皮肤,\"我好像......能看见朱果草了。\"他突然笑,瞳孔里映着头顶裂开的天幕,\"当年雨里那株歪脖子的,现在应该......\"\"闭嘴。\"我喉结滚动,手指按上他后颈的命门穴。傀儡之心在腰间发烫,那是天道傀儡消散前融入玉佩的最后力量。我能感觉到有细碎的法则顺着掌心渗进他经脉,像缝补破布似的粘着他即将溃散的灵海。\"你当年说要让全天下炼丹师喝灵酒,现在丹鼎阁的地窖里还堆着三坛二十年的百花酿,你得自己去掀封条。\"头顶传来刺啦一声响。我抬头,血色天幕的裂缝里涌出万千银线——是被天道锁了千年的修士灵魂。那些光带有的粗如巨蟒,有的细若游丝,擦过我发梢时带着极淡的熟悉感:有青云宗前山老首座的檀香,有南域散修常用的艾草味,甚至混着周青三年前偷喝灵酒时沾在衣角的桂花甜。\"原来......他们都在这里。\"李慕白突然踉跄两步,剑穗扫过满地碎玉。他仰着头,眼泪混着血珠砸在青石板上,\"我杀了三十七个散修那天,有个穿灰布衫的老头......他说他等轮回等了五百年......\"他突然跪在地上,双手插进碎玉里,\"原来他没骗我,原来他真的......\"系统化身的最后尖啸被风声撕碎了。我看见那些青黑的混沌纹路从空中坠落,像被烧化的沥青,砸在地上就冒起青烟。它的法相早没了人形,只剩下半张扭曲的嘴还在开合:\"规则......规则不会......\"话音未落就炸成星屑,连渣都没剩下。\"它错了。\"熟悉的声音从身侧响起。天道傀儡的身影又凝出来,比之前更淡,像月光在水面的倒影。它望着那些灵魂光带,半透明的指尖轻轻划过其中一道——那是个梳着双髻的小女修,发间还别着半朵枯萎的桃花。\"规则是活的,因为定规则的人,终于活了。\"它转头看我,眼眶里的涟漪变成了暖金色:\"我该走了。\"说着便要消散,却又顿住,\"替我告诉那些灵魂......\"它笑了,\"他们等的春天,到了。\"话音刚落,它就散成了点点荧光,钻进我腰间的玉佩。玉佩突然烫得惊人,我摸了摸,发现表面浮现出细小的纹路——是天道傀儡的脸,正无声地笑着。周青的手指在我掌心抽搐。我低头,见他额角全是冷汗,透明的皮肤下浮现出淡青色的血管,像爬满裂纹的瓷。\"傀儡之心的力量......只能撑三天。\"我咬着牙,灵力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体里灌,\"三天后,我就去北溟海找千年冰蚕,用它的茧做灵枢;七天后上太华峰采续命草,就算把整个修真界翻过来......\"\"师兄。\"他突然打断我,指尖轻轻碰了碰我眼角,\"你哭了。\"我这才惊觉脸上一片湿热。风卷着灵魂光带掠过我们头顶,有个留着长须的老修士停在半空,冲我拱了拱手;穿灰布衫的散修老头绕着李慕白转了两圈,最后拍了拍他肩膀——李慕白猛地抬头,眼泪流得更凶,却也笑了。\"看。\"周青抬手指向远处。我顺着望过去,只见原本被天道压制的灵脉正在苏醒,山脉间腾起青色雾气;有散修试着御剑,竟真的飞了起来,惊得他差点从剑上摔下去;丹鼎阁的方向传来轰鸣,我认得那是周青改良过的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