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那片被地图绘制者用潦草笔迹随意标记,旋即便被世人彻底遗忘的角落,代号“瓦坎达”。#?兰°?e兰D文?t学维和医生萨缪尔的日记本,又沉重地翻过一页。
墨水深深渗透纸背,晕开的字迹,无声负载着昨日那令人窒息的绝望。“9月12日。晴。”“又一个孩子没能挺过去,疟疾。”“药品储备已经见底,只剩下最后三支吗啡,我甚至不知道这救命的药,究竟该留给谁。”“今天,军阀‘屠夫’巴卡尔的手下又进城‘征粮’。”“街上枪声响了半天,空气里弥漫着血腥与尘土混合的刺鼻味道。”“食物,水,药品……这里什么都缺。”“这里,就是地狱。一个被上帝彻底遗忘的地狱。”“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求求你,睁开眼看看这里吧。”萨缪尔疲惫地合上日记,握笔的指尖,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窗外,残阳如血,将天空烧成一片破败不堪的橘红色。那光芒无力地映照着断壁残垣,勾勒出这片土地死一般的沉寂,一切了无生机。与此同时,远在地球的另一端,那座与世隔绝的秘密基地之内。林默修长的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动作优雅而从容。“‘天网’,‘瓦坎达’节点,启动。”指令发出,无声,亦无息。没有惊天动地的钢铁洪流,亦没有科幻电影中那般炫目的机械降临。只有几不可见的微尘,乘着非洲干热的季风,悄然融入“瓦坎达”那片污浊不堪的空气之中。还有几个皮肤黝黑、眼窝深陷,看起来与当地人无异的“本地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混乱不堪的边境线上。他们沉默地汇入逃难的人潮,未曾引起任何人的丝毫注意。军阀巴卡尔,人送外号“屠夫”。此刻,他正在他那顶用缴获的联合国救援物资帐篷胡乱搭建而成的“宫殿”里,尽情享受着他在这片土地上至高无上的权力。帐篷里油灯昏暗,烤肉的香气混合着劣质雪茄呛人的烟雾,交织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污浊气息。?c¢q·w_a?n′j′i^a¨.!c\o`m-他没体验过别墅里唱k,也没见过水池里养龙鱼的奢华生活。但在这片鸟不拉屎、文明荒芜的地方,他,巴卡尔,就是唯一的土皇帝。两个身材异常壮硕的亲卫,如同两尊铁塔,守在帐篷门口,正百无聊赖地擦拭着手中冰冷的ak47。夜,渐深。一丝微不可察的凉风拂过,帐篷的布帘,随之轻轻晃动了一下。守卫的眼皮蓦地一沉,下一秒,已然无声无息地瘫倒在地,仿佛从未存在过。帐篷之内,巴卡尔还在对着一块啃了一半的羊腿大快朵颐,油光满面。一个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动作轻柔得仿佛只是夜色微动。巴卡尔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陷入了永恒的黑暗。第二天清晨,一个全新的“巴卡尔”从帐篷中缓步走出。他的身材依旧,面容依旧,只是那双眼睛,变了。那是一种冰冷的,不带任何人类情感的审视,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祇,在俯瞰卑微的蝼蚁。“传我命令。”新的“巴卡尔”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绝对威严。“从今天起,所有人,放下武器。”“停火。”帐篷之外,一众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手下闻言,尽皆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老…老大?您…您没事吧?”一个平日里颇为机灵的副官,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心中直犯嘀咕。他们这位老大,这是昨晚磕了什么不该磕的药,还是被哪个敌对部落的巫医偷偷下了降头?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巴卡尔”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冰寒刺骨,让那副官如坠冰窟,瞬间噤声,再不敢多言半句。他感觉眼前的老大,熟悉,却又无比陌生,仿佛…仿佛彻底换了一个人。不,或许应该说,是换了个……神?或者,是来自地狱的魔鬼?接下来的几天,整个“瓦坎达”地区的所有人都觉得,这个世界,似乎变得有些魔幻而不真实。¢1/3/x′i`a/o?s/h\u?o`..c?o!m*新“巴卡尔”的行事风格,雷厉风行,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铁腕。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整合了麾下所有武装力量。枪口一致对外——但并非为了打仗,而是为了维持这片混乱土地上,那早已荡然无存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