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泰山既然如此想,那我改过就是。¨幻~想′姬? ^首\发.”
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针,瞬间刺穿了暖阁内刚刚缓和下来的气氛!
赵景渊和赵湘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猛地转头望去,只见暖阁通往内室的珠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开,身着常服、面色苍白的皇帝秦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他低着头,看不清眼神,但那紧抿的薄唇和周身散发出的、几乎凝成实质的低落与委屈,让整个暖阁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坏了!
糟糕了!
同一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赵景渊和赵湘父女俩的脑海中同时炸响!心脏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几乎停止了跳动!
赵景渊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他刚才都说了什么?!那些“功高震主”、“树大招风”、“陛下被架在火上烤”、“能否护得住赵家”……这些诛心之言,竟然全被皇帝听了去?!他这哪里是来求生的,简直是来催命的!
赵湘更是花容失色,握着绣帕的手猛地收紧,指尖深深陷入掌心。她刚刚还在父亲面前剖析陛下的心意,试图安抚,转眼间就被陛下撞破了父亲最深的忧虑!那句“老泰山既然如此想,那我改过就是”……听起来平静,可那里面蕴含的受伤和疏离感,让她心胆俱裂!
父女俩的目光在空中惊恐地交汇,瞬间完成了无声的、激烈的交流:
【父亲!都是你!搞出来的!快去安慰你这贤婿啊!你看他现在难过的。¢x¢n*s-p¢7^4¢8,.~c¢o·m/】赵湘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充满了焦急和责难。
【他……他是皇帝!你是皇后!你还是他的发妻!你不上谁上?!我……我现在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赵景渊的眼神充满了慌乱和推诿,额头瞬间渗出了冷汗。
【您老人家还是臣子呢!君臣大义!我……我现在下懿旨命你去!立刻!马上!哄不好他,女儿跟你没完!】赵湘的眼神变得凌厉,甚至带上了一丝“豁出去”的狠劲,无声地传递着命令。
就在这电光火石、父女俩眼神交锋几乎要擦出火星的刹那,赵湘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混合着惊讶、关切和浓浓心疼的表情,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和嗔怪:
“二郎!”她甚至用了夫妻间最私密的昵称,人已经像一阵风般从座位上弹起,快步向秦济走去,姿态急切而充满担忧,“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让人通传一声?吓死我了!”她一边说,一边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想去拉秦济的衣袖,目光紧紧锁住他低垂的脸庞,试图捕捉他每一丝情绪变化。¢求.书\帮′ \最′鑫*章·劫¢埂/辛_筷\
就在赵湘的手即将触碰到秦济衣袖的刹那,秦济却微微侧身,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依旧低着头,但飞快地抬起眼皮,给了赵湘一个极其短暂、却含义复杂的眼神。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斥责,只有一种……孩子气的、带着浓浓委屈的“我不高兴了,我要闹脾气了,你得哄我,但现在别碰我”的意味!
女儿对不住了,爹,以后女儿再给您老人家赔罪!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赵湘脑海。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秦济此刻的表现,与其说是震怒,不如说是受伤后的别扭和赌气。
而他最后那个眼神,分明就是在说:“看你怎么哄!哄不好我就一直委屈下去!”
赵湘心中无奈又好笑,但面上却丝毫不敢怠慢。她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极其自然地一收,顺势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脸上瞬间布满了更深的担忧和自责,声音带着更浓的哽咽,对着秦济倔强离开的背影喊道:
“二郎!你等等我!” 她作势就追上去,脚步急切。
赵湘紧追着秦济的背影,心中那点对父亲捅娄子的气恼早已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取代——一种洞悉了丈夫小心思的无奈和“陪他演到底”的决然。
行,二郎,你要飙戏是吧?本宫奉陪到底!看谁演得过谁!
这个念头在赵湘心中闪过,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宠溺。秦济最后那个眼神,哪里是委屈?分明是影帝附体,精准地传达着指令:“爱卿,配合朕的演出!”
他蹲在烟波亭外的月洞门下,背对着她,肩膀那细微的起伏,与其说是压抑悲伤,不如说是在努力憋笑或者调整情绪入戏更深。那紧握的拳头,指节泛白,看似是愤怒和受伤,但在赵湘眼里,更像是影帝在酝酿爆发前的情绪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