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粮库里的穿堂风卷起满地碎草,苏瑾怡的匕首尖抵着萧鸣心口,能清晰触到他玄色大氅下起伏的心跳。`l^u_o¢q`i\u.f_e?n¢g~.¢c^o¢m′
远处脚步声越来越近,混着铁器碰撞的脆响——至少三十人,她数过,每三步一重,是禁军制式皮靴的步频。
"先离开。"萧鸣的声音像浸在寒潭里,目光却始终锁着她攥匕首的手,"你想问的,我在路上答。"
苏瑾怡的指节发白。
她能闻到他衣袍上淡淡的沉水香,和陛下书房里那尊青铜香炉的味道重叠——前日她替陛下验看先皇遗骨时,确实见过那半块龙纹玉佩。
密信上的字还在眼前晃:"二皇子暗通前朝余孽",墨迹未干,分明是刚写就的栽赃。
"松开。"她咬着牙收回匕首,刀尖在青砖上划出刺耳鸣响,"若有半句假话——"
"我知道。"萧鸣伸手拽住她手腕,往粮库后墙跑。
两人刚翻过矮墙,前院便传来赵御史的尖嗓:"给我搜!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巷子里的月光被乌云啃得支离破碎。
苏瑾怡刚跃上屋顶,脚下青瓦突然碎裂——七八个劲装男子从两侧屋檐扑来,手中短刀泛着幽蓝,是淬了鹤顶红的。.d~1\k!a*n¨s-h-u¢.¨c′o?m/
"护心镜!"萧鸣的剑划出银弧,格开刺向她后心的刀刃,"他们冲我来的。"
苏瑾怡旋身踢飞左边刺客的刀,余光瞥见那些人虽攻势凌厉,刀刀却避开萧鸣要害。
有个刺客的刀尖擦过萧鸣肩甲时,甚至刻意偏了半寸——这哪里是截杀,分明是...围猎。
"退到巷口!"她反手甩出三枚柳叶镖,钉中三人膝盖。
萧鸣的剑势突然变猛,剑气卷着碎瓦劈向刺客面门,那些人这才慌了神,有人大喊:"别伤二皇子!
留活口!"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苏瑾怡的匕首顿在半空——他们果然是冲萧鸣来的,但忌惮的不是他的身份,而是背后的...什么?
两人且战且退,终于撞开巷口茶棚的竹帘。
苏瑾怡反手甩上木门,这才发现萧鸣肩甲裂开道缝,渗出的血却呈暗紫色。
她拽住他手臂扯开衣襟,见一道寸长的刀伤正泛黑:"是毒!"
"鹤顶红,我带了解药。"萧鸣从腰间摸出个小玉瓶,仰头灌下两口,"赵御史的人,训练有素。?k¢a/n/s+h.u!w^a?.·c¢o′m?"
苏瑾怡的手指在他伤口旁悬着没敢碰。
方才那些刺客的配合,分明是禁军校场的"雁行阵",而赵御史不过是五品御史,如何调得动?
府衙的灯笼在前方亮起时,苏瑾怡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张校尉带着二十个禁军守在门口,见他们踉跄而来,立刻喝退要上前的兵丁:"苏姑娘,萧公子,里面请!"
议事厅的炭盆烧得正旺。
苏瑾怡将染血的密信拍在案上,张校尉凑近些看,喉结猛地滚动:"这...这是要构陷二皇子谋逆!"他腰间的虎符被攥得咔嗒响,"苏姑娘放心,张某这条命跟着您,要查谁便查谁!"
"先稳住府衙。"苏瑾怡扯下染血的帕子,指节抵着眉心,"赵御史的人能摸到粮库,说明我们身边有眼线。
张校尉,把府衙守卫换成你的亲卫,再派两队人盯着赵御史的宅邸,莫要打草惊蛇。"
"得令!"张校尉抱拳退下,靴跟撞在青砖上发出脆响。
萧鸣站在窗边,月光在他脸上割出冷硬的棱角。
苏瑾怡盯着他腰间的龙纹玉佩,终于开口:"信上的凤玺,你见过?"
"先皇临终前,曾说龙凤双玺是前朝遗物。"萧鸣转身时,衣摆扫过炭盆,火星噼啪炸开,"凤玺现于民间,有人想借它翻前朝旧案。
而我这半块龙佩..."他扯下玉佩放在案上,"是陛下十岁时亲手刻的,刻错了一道纹路。"
苏瑾怡拿起玉佩。
龙睛处果然有道极浅的划痕,和她前日在陛下书房看到的御赐玉佩分毫不差。
她心口的石头落了一半,却仍有根刺扎着:"那刘统领为何要栽赃你?"
"因为有人想让我们内斗。"萧鸣的指节轻叩案几,"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凤玺。
有了双玺,才能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