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护腕上,正好盖住金丝绣的"赵"字。
等他们冲出巷子时,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
萧鸣的剑刃上沾着血,在月光下泛着暗紫;苏瑾怡的骨刀缺口更多了,但握在手里像握着把烧红的铁——那些死不瞑目的骸骨,此刻正通过骨刀传递着力量。
废仓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昏黄的光。
苏瑾怡贴着墙根凑近,听见里面传来刘统领的笑声:"等府衙烧起来,这京城里还不是咱们的天下?"她回头看萧鸣,后者正用剑尖挑开门上的铜锁,动作轻得像在拨弄琴弦。
门"吱呀"一声开了。
刘统领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猛地转身,腰间的赤焰令牌撞在桌角发出脆响。"苏仵作?"他的三角眼眯起来,"倒是比老子想的更能折腾。"他一拍桌子,藏在粮袋后的二十几个刺客瞬间围上来,刀刃映着墙上的火把,像群吐信的蛇。
萧鸣的剑先动了。
他的攻势如暴雨,剑花缠住最近的刺客手腕,那把刀"当啷"落地时,苏瑾怡的骨刀已经划开了第二个刺客的膝腘。
她能听见骨骼断裂的声音,和记忆里乱葬岗那些骸骨的哀嚎重叠——这些人,都曾是赤焰盟的刀下鬼。
刘统领趁机往门外跑,却被萧鸣的剑拦住去路。
他骂了句脏话,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瓷瓶灌进口中。
苏瑾怡看见他嘴角溢出黑血,瞳孔逐渐扩散,这才反应过来:"毒药!"
她扑过去时,刘统领已经倒在地上。
苏瑾怡扯住他的衣领,骨刀抵住他咽喉:"谁是主使?"
刘统领的血沫喷在她脸上,他咧开嘴笑,染血的牙齿像排碎玉:"二皇子...和赤焰盟...本就是一家..."话音未落,他的头重重砸在地上,再没了声息。
苏瑾怡的手开始发抖。
她摸出刘统领怀里的密信,封皮上的朱砂印还没干——是萧鸣的私印。
她颤抖着展开,墨迹未干的字刺得她眼睛生疼:"着令赤焰盟于十五夜焚府衙,引苏瑾怡入局..."
"苏姑娘。"萧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她从未听过的艰涩。
苏瑾怡猛地转身,骨刀直指他心口。
她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玉佩的热度一起,烧得后颈发疼。
萧鸣的目光落在她颤抖的指尖,没有躲,只是说:"现在不是时候。"
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苏瑾怡侧耳听了听,是皮靴踩在碎石上的声响——不是府衙的衙役,也不是方才的刺客。
她看了眼地上的刘统领,又看了眼萧鸣,咬着牙收起骨刀:"走。"
两人刚跨出废仓的门,远处的灯笼光就映出了人影。
苏瑾怡数了数,至少有二十个——为首的那个,左腕缠着金丝绣的护腕,正是方才被她划伤的赵御史亲随。
月光突然被云遮住,废仓前的空地陷入黑暗。
苏瑾怡摸了摸颈间发烫的玉佩,又握紧了袖中的骨刀。
这一夜,怕是要比她想的,更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