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药师抱着药箱跑在前面,灯笼光里,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苏瑾怡刚跨进门槛,便嗅到浓重的血腥气——前院的桂树被砍得东倒西歪,满地碎叶混着血珠。
\"苏姑娘!\"吴药师突然停住,药箱\"咚\"地砸在地上。
他额角全是汗,声音发紧,\"我回来时,看见墙角有赤焰盟的飞鸽——他们知道我们拿到解药了。\"
萧鸣抽出剑,剑刃映出府衙后堂晃动的人影:\"有多少?\"
\"至少三十个。\"吴药师颤抖的手按在药箱上,\"我把解药藏在...藏在灶房的米缸里了。\"
苏瑾怡转身看向萧鸣,他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惊人。
她解下腰间的骨刀,刀鞘磕在青石阶上发出脆响:\"你守药箱,我带守卫布陷阱。\"她扯下腰间的丝绦,\"搬桌椅堵侧门,撒石灰在回廊——\"
\"苏仵作!\"门房突然惨叫。
院外传来劈木声。
苏瑾怡抬头,月光下,周侍卫的刀光像条毒蛇,正劈开府衙的木栅。
他身后跟着七个刺客,每人手里都提着带倒刺的铁链。
\"林仵作,你的鉴骨术确实令人惊叹。\"周侍卫的声音像刮过青砖的刀,\"可惜...你选错了站队。\"
话音未落,铁链\"唰\"地缠上廊柱。
苏瑾怡的骨刀迎上去,刀锋擦过周侍卫的手腕,带出一串血珠。
萧鸣的剑从另一侧刺来,两人背靠背的影子,与三日前在刺客堆里的重叠——那时他们在守命,此刻他们在守更重要的东西。
屋檐下的灯笼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后面用血写的\"死\"字。
苏瑾怡的骨刀划破周侍卫的衣襟,却听见更远处传来马嘶。
那声音里混着金铁交鸣,像极了张校尉的禁军赶来时的号角。
但此刻,她只能盯着周侍卫发红的眼睛。
他的刀又快了几分,砍断了她的发带。
碎发落在脸上,她却笑了——因为她听见吴药师在灶房敲响了铜盆,那是解药安全的信号。
血滴在青石板上,开出细小的花。
萧鸣的剑穗不知何时又断了半截,红线扫过她的手背,像句没说出口的承诺。
而府衙外的更鼓声里,似乎有更多脚步在逼近——赤焰盟的最后一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