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果然有一块淡色的月牙形印记,从小到大一直被他当作普通胎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小时候母亲总说“别碰后颈”,每次洗澡都格外小心;玄风第一次见他时,指尖曾在他后颈停留良久。
“原来从出生起,我就被选中了。”他对着空气低语,声音里带着自嘲,“不是因为我够强,只是因为我天生是个容器。”
“不全是。”
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士彪抬头,看见洛川蹲在消防梯上,左眼眼罩下渗出一丝血迹,显然昨夜的战斗也让他受了伤。少年抛来一瓶碘伏,金属瓶盖在地面滚出清脆的响声。
“灵能猎团找了十年的「容器」,为什么偏偏是你?”洛川跳下梯子,冰莲刺绣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因为你八岁那年,选择救一只濒死的兔子。”
士彪一怔。洛川扯下眼罩,露出左眼下方的冰蓝色纹路——那是灵宠契约的印记:“那只兔子叫「霜华」,是我的契约灵宠。七年前,我带它执行任务时遭人埋伏,它为了护我逃跑,耗尽灵能躲进树林,却遇见你。”
“所以它把力量给了我?”士彪握紧碘伏瓶,“但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没有逃走。”洛川蹲在他面前,目光灼灼,“普通人看见发光的兔子,第一反应是恐惧或贪婪,但你却用身体护住它,帮它挡住暴雨。霜华说,你的灵脉是她见过最纯净的「空白」,没有被任何恶意污染过。EZ晓说网 哽薪嶵全”
士彪想起八岁那年的暴雨夜:幼童的自己浑身泥泞,却把兔子护在怀里,用书包挡住砸下来的雨点。兔子的血染红了他的袖口,却在接触皮肤的瞬间化作微光。
“秘录需要的不是工具,是「载体」。”洛川从口袋里掏出半块玉佩,“霜华临终前让我把这个给你,她说你的灵脉能净化秘录的黑暗力量——但前提是,你愿意成为它的主人,而不是奴隶。”
玉佩上的「临」字与士彪手中的匕首刻痕严丝合缝。他忽然想起母亲书店里的《山海经》,里面记载着“灵能者需以心驭力,否则反被力噬”。或许从始至终,关键从来不是他的血脉,而是他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
“士彪!”
楚涵的呼喊声从走廊传来。士彪慌忙站起身,却因蹲太久眼前一黑,踉跄着撞进洛川怀里。少年伸手扶住他,却在触到他后颈胎记的瞬间猛地后退半步:“你的胎记……在发光?”
士彪一愣,抬手摸向后颈,果然触到一丝温热的脉动。远处传来电梯门开合的声响,他看见楚涵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而她身后——
是他的母亲,林晓柔。
母亲穿着素色连衣裙,手里提着保温桶,目光却死死盯着士彪后颈的胎记。她踉跄半步,保温桶掉在地上,小米粥泼洒在洁白的瓷砖上,像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妈?”士彪下意识伸手,“您怎么来了?”
林晓柔没有回答,只是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正是他今早看到的、玄风与王氏宗祠的合影。照片背面,母亲用红笔写着一行小字:“阿远,对不起,我终究没守住我们的约定。”
叁·母亲的秘密
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士彪盯着母亲手中的照片,耳畔响起心跳的轰鸣。林晓柔的指尖划过照片中“王明远”的脸,眼泪大颗大颗地坠落,在照片上晕开深色的斑痕。
“他是你父亲。”母亲的声音轻得像是叹息。
这句话像一颗惊雷,在士彪脑海中炸响。楚涵捂住嘴,洛川瞳孔骤缩,远处的擒婧不知何时也来到后巷,手中的秘录残页泛起剧烈的蓝光。
“您……您说什么?”士彪觉得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别人嘴里飘出来的,“我父亲不是货车司机吗?”
林晓柔摇头,从领口扯出一条细链,吊坠是半块刻着“王”字的玉佩:“郑大海是我的养父,你真正的父亲是王明远,王氏灵能世家的继承人。七年前,灵能猎团为了抢夺秘录核心,灭了王氏满门。”
她顿了顿,看向擒婧:“擒婧的父亲是你大伯,他用生命护住秘录残页,而你父亲……”
“用灵脉封锁了秘录的核心力量。”擒婧接过话,残页蓝光与林晓柔的玉佩产生共鸣,“所以灵能猎团才会追杀士彪——他们以为「容器」的血脉在王氏宗祠,却不知道真正的钥匙,早在灭门之夜被注入了旁支血脉。”
士彪感觉头痛欲裂。他想起母亲书店里那本《山海经》,想起玄风笔记本里的“王氏宗祠”,想起擒婧项链上的秘录残页——原来一切早有伏笔,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