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下得很大,斜落着砸到她的脸上。¨丸\夲+鰰\颤¨ ·芜\错¢内·容^衣袍湿漉漉的裹在身上,山风一吹夺去大半热量。
连廊顶上挂着一盏盏夜明灯,随着呼啦啦的山风打着摆,光线时明时暗。
时寒舟努力睁着眼,面前的一切却都开始模糊下去,就连光线也黯淡下来。
她眼前一黑。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张小榻上。
她睁眼看了看周围,发现是在楚逝水的居所里头。
时寒舟觉得自己身上有点奇怪,热得慌,便想把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给掀开,还没掀起的时候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小舟,醒了?”
楚逝水手里捧着一碗药,快步走了过来:“你在发着热呢,先别掀被子。”
“捂一会儿发发汗先。”
他将药汤放在桌上,给时寒舟垫了个软枕,让她坐了起来。
楚逝水看时寒舟现下的脸色仍是不好,伸手探了探她额间的温度,被她下意识的撇开脸躲过。,x.i^a,n¢y¢u?b+o¢o·k+.·c\o?m·
他将声音放得轻柔了些:“乖,只是看看你现在的温度。”
再次伸手过去的时候,时寒舟没有再躲,只是用那双绿色的眼眸静静的看着他。
楚逝水摸到她的额头还是有些烫,心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昨晚三更半夜的时候,楚逝水被一个噩梦吓醒,缓了一阵之后注意到自己门边好似趴了个小人,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但是几秒后,他又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修真界修为最强的邀月仙尊,这才鼓起勇气看了看外头。
——发现小舟浑身湿漉漉的,无知无觉的倚在他的门上。
外边的雨下得淅淅沥沥。
楚逝水一摸额头发现她烧得厉害,立马给她输了些灵力,将她抱进里头的一张小榻上。
而后又去寻了碗药汤。^r-a+n+w-e¨n!z!w′w′.`c_o`m¨
楚逝水把桌上的药汤拿下来,用勺子搅了搅,确定温度适应之后,开始给时寒舟喂药:“喝点药就好啦。”
时寒舟垂着眼看向递到自己嘴边的勺子,里头盛着的药汤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草药味。
她将手从被子下抬上来,接过了楚逝水手里的碗和勺子:“我来。”
楚逝水看着面前的小舟捧起碗,一大口一大口的灌下去,想着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喝那些苦得要命的药的时候就恨不得一口吞了,长痛不如短痛。
时寒舟灌完了那一大碗药汤,面上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已经苦得三魂七魄丢了两魄。
嘴里的苦味苦得发涩,苦得她只想躺尸,什么也不想。
但下一秒,她嘴里突然被楚逝水塞了颗什么东西。
甜味一下子在味蕾上绽放,驱散了嘴里残余的苦味。
是一颗糖豆。
魔尊殿下没吃过糖,忍不住舔了又舔,一下子就把那苦涩的药汤忘在了脑后。
很甜。很好吃。
第17章 谋杀
时寒舟喝完了药,吃完了糖,又被楚逝水塞回了锦被里头:
“小舟就再歇息一天吧,等明天好些了再去学堂。”
时寒舟整个人陷入柔软的床铺里,侧过脸看向楚逝水离开的背影。
她若有所思,总觉得自己每次碰到他脑袋都不再疼这事应该不是巧合。
这邀月仙尊皮囊底下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又是什么来头?
用了什么方式来封印她识海里深重的怨气?
时寒舟眸色深沉下去,透过那扇窗棂,看到楚逝水飞身离开了归元峰。
这事暂且也不急,毕竟她短时间之内还不会离开白玉京,总还是有时间探究清楚楚逝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时寒舟躺在小榻上,开始回想起昨晚那个奇怪的梦。
梦中的秦闲扯出了她脊柱上一块突出来的骨头,那种剧烈的疼痛直到现在她都有些恍惚。
可是在上一辈子,她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遭。
她没有这段记忆。
若是发生过这样的事,她断然不可能没有半点印象。
但时寒舟并不认为这事一定是无中生有的——实在是太真实了,森冷潮湿的环境和挥之不去的血腥味直到现在都令人作呕。
她忽然眯了眯眼,想起了被关押在南都峰地底下的一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