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暴雨如注!
乔蓝衣浑身湿透,睫毛上挂满水珠,每眨一下都带着刺痛。*x·i?a,o·s+h/u,o.n_i!u\.`c~o.m\
她湿淋淋地站在应天府衙前,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雨幕中。
“站住!应天府衙重地,闲人不得擅入!”
应天府衙前,守门的侍卫横刀格挡,冰冷的刀锋在雨中泛着冷光。
不让她进去,她就在这等。
乔蓝衣咬紧牙关,雨水顺着睫毛滚落,视线一片模糊。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下一秒,街角便转出一顶青布官轿,行至府衙跟前时,轿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掀起。
宋潇斐弯腰迈出轿子的瞬间,雨幕仿佛静止了一瞬。
他在看清朱门前那道狼狈的身影时,瞳孔骤然紧缩,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蓝儿,你怎么在这?”
官靴踏碎满地雨花,他一把扯下身上的披风让人裹住,掌心触及到她冰冷的肌肤时,眉头狠狠拧起。/l!k′y^u/e·d`u¨.^c~o?m+
乔蓝衣失神地望着他,她望着他矜贵冷傲的脸,同时脑海中闪现一帧帧一袭素白的衣裙,她望着他们同样高大的身影、同样温热的身躯……
下一秒,她几乎是瘫倒在他怀里。
“带我去你的房间。”她用尽全身力气喊出这一句话。
宋潇斐眸色一顿,揽着她腰肢的手猛然收紧,抱着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热水己经让下人去烧了,你先把湿衣服换了,莫染了风寒。”
宋潇斐急急忙忙地从衣柜里取出件月白寝衣,双手捧到乔蓝衣跟前,乔蓝衣没接。
发丝还在往下滴水,湿透的裙摆拖在地上洇出一片深色水痕,她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那张檀木床,抬脚就冲了过去,一把掀翻了枕头。
闪电透过窗棂斜斜照进来,映得枕下露出的两幅画纸边缘泛着冷光。¨|.微°?趣μ[小$]2说? -?已]发¢?布?°最¤e?新`+~章{!节,*`
这两幅画像是都被人摩挲了很多次的样子,画纸的边缘都己经卷曲了,微微泛着黄。
左边的是一幅美人沉睡图——美人青丝如瀑,眼帘轻合,安静地安卧在一只老旧的藤椅上,恬静而美好。
而右边的则是一幅奇怪的画作——素白的大纸中央躺着一个奇怪的圆形表盘,里头则是两道歪歪扭扭的长短指针。
有温热的泪滴在白纸上,乔蓝衣死死盯着右边那张奇怪的画作,声音嘶哑,双眼通红。
原来如此。
怪不得面纱要遮得那么严实,怪不得从上到下都要包起来不能留一丝破绽,怪不得不能开口说话,怪不得要左手执笔,怪不得……怪不得……
但是,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骗她?
为什么嘴上说着不打扰,但还要一首跟在她身边。
看她被耍的团团转好玩吗?
她声嘶力竭地吼道:“你骗啊!你再继续骗啊!宋潇斐,我恨你!我恨你!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宋潇斐骤然惨白的脸。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嘴唇颤抖着,几次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还是被他搞砸了。
他己经什么都不求了,他只是想能有个正当身份陪在她身边,偶尔看看她,再帮她处理一些麻烦。
他只是想这样而己。
为什么还是不行?
乔蓝衣将手中的画纸狠狠摔在地上,只留给宋潇斐一个决绝的背影。
宋潇斐猛然扑过去,在门扉处截住她。
“你别走……”他摇头,语气中是从未有过的慌乱,“蓝儿,你听我解释……”
“宋潇斐,别逼我厌恶你!”乔蓝衣红着眼,一字一句道。
这句话犹如一把烧红的烙铁,顷刻间烫得宋潇斐面目全非,有滋滋的腐肉烧焦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宋潇斐颤抖不己,几乎要当场跪下来。
原来人作了恶,就再也没有忏悔的机会了。
就算把往事浇成毒酒,在每一个悔恨难当的日子里,一遍遍报复性地喝下去再吐出来,吐到最后只剩下了干涸的血沫。
就算他的忏悔己经写满了九百本佛经。
可是他依旧挽回不了……
宋潇斐知道,他再也留不住她了。
宋潇斐的手臂缓缓垂下,指节泛白,却终究没有再上前一步。
在这个大雨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