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时代,孩子们拥有统一的校服,那绝对是破天荒的事。
“……孩子们,这个帽服厂不只是属于我们,也属于你们。所以,你们要好好爱护,不能搞任何破坏,记住了吗?”
“记住了——”
孩子们齐声回答,响亮的声音在校园上空飘荡。
范秋生撤掉招牌上的红纸,将招牌挂在教室门的右侧。
“范厂长,范厂长——”钟响涨红着脸,一边喊,一边使劲推着自行车,朝坡上赶。
几个师傅看见了,急忙过去,帮着钟响,把自行车推上坡。自行车后座架,绑着一大捆布。
师傅们又帮着松开绳子,把三小捆布搬到空教室,放在案板上。
三小捆布分别是黑色、蓝色、灰色,但具体什么布,范秋生并不认识。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一个门外汉又多可怕。范秋生稳了稳神,请罗一剪过去,看是些什么布。
罗一剪看了一下,说:“钟会计,怎么全是土布?”
钟会计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说:“罗师傅,农村人好干脏活重活,不穿土布,又穿什么布?”
何伟军说:“农村的服装消费市场有限,我们要把眼光放广一点,多给城里人做衣服,才能有更大的市场,赚更多的钱。”
何伟军的话勾起了范秋生的兴趣,他指着那些布,说:“何师傅,这些布能为城里人做衣服吗?”
何伟军摇了摇头,说:“土布是手工纺织的棉布,质地粗糙,只适宜做对襟布衫,和大档裤。城里人不要干脏活累活,哪会穿?”
梦兰说得不错,专业的事还得由专业的人干!
事已至此,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范秋生叮嘱罗一剪,这些布具体做什么衣服,由师傅们决定。
然后,他又叮嘱钟响,下一次买什么布,师傅们讨论之后,再来定。否则,买布的钱不予报账。
隐约地,钟响还是感觉到了范厂长对自己工作的否定。因为师傅们帮着范秋生,他只能把生气藏在心里。
“范厂长,外面有人找。”何伟军过来,悄声告诉范秋生。
今天揭牌,有人来贺喜?范秋生暗喜,急忙出了厂房。
“范厂长,恭喜恭喜!”何山满脸堆笑,一边说,一边伸出双手。
这家伙,肯定没安好心!
伸手不打笑脸人,范秋生伸出双手,象征性地握了握何山的手,说:“山哥,有何贵干?”
何山掏出一包火炬烟,扯出一根,递向范秋生。范秋生不抽烟,摇手拒绝。何山自己点了一根烟,说:“范厂长,你手头不是有批多功能锅嘛,有多少,我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