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来劲了
“秋哥,我们干嘛去?”王梦兰一边走,一边问。,8!6′k?a·n^s?h?u·.¨n-e*t+
“卖鸡蛋啰——正宗的土鸡蛋……”范秋生没有回答,而是吆喝起来。
声音不大,还是引来几个路人的回头。
“秋哥,你干嘛啊?”王梦兰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提醒。
“媳妇,大西门是城关镇最繁华的地方,人多,我们去那里吆喝,肯定有效果。”
去人多的地方吆喝,怎么好意思?王梦兰很不情愿,没有回应。
“小个一毛二,大个一毛三,全城最低价啰——”范秋生加大声音,还拖着长音。
“我看看。”
一个女人刚好路过,叫住范秋生。
范秋生马上放好自行车,说:“大姐,正宗土鸡蛋,商场的小个也要一毛三多,我的只要一毛二,少了一分多,划得来。”
女人四十多岁,穿着的确良衬衣,看打扮,应该是棉织厂的工人,下班后急着回去做晚饭。她先是看,然后捡起一个鸡蛋摇了摇,最后才说:“二十个,不论大小,一毛二,卖不卖?”
一毛二,大个也赚了二分。范秋生装作下狠心的样子,说:“成,你自己挑。”
女人自己挑选,自然是挑大个的。挑了二十个大鸡蛋,给了范秋生二块四毛。
这么快就卖出了第一单,王梦兰看到了希望,高兴地说:“秋哥,等下你负责喊,我负责收钱。”
“好呢。”
范秋生把钱递给王梦兰,推着自行车,继续赶往大西门坳上。
大西门坳上为两车道的街道,两旁矗立着高大的法国梧桐,树冠撒得很宽,掩映成一条绿色隧道,俨然是一道风景。
大西门坳上,是范秋生做大生意的第一站,呆了近十年。他清楚地记得这一带有三个联组,街道右边是大新马路,属于三联组,街道左边是小新马路,属于五联组,其他住户属于七联组。_l!o*v!e*y!u?e¨d?u.._n!e.t¨
先去哪个联组?
三联组一带有几个厂子,职工在厂子吃饭的多,自己做饭的少;五联组开小商铺的多,自己做饭的多。
范秋生想了下,决定先去五联组。
进入小新马路,右侧的第一家店铺是家修理杆秤的,铺面的墙上挂着很多大小不一的秤杆,有的戥子称,只有两三寸长。当时,范秋生不明白这么小的戥子称干什么用,后来才明白是称黄金白银的。
小柜台后,一个男人低着头,正在忙事,看不清脸。
范秋生小声地问:“大哥,要土鸡蛋吗?”
“不要。”男子没有抬头。
“正宗土鸡蛋,芙蓉山那边的,比商场的便宜二分……”范秋生没有放弃,继续兜售。
“告诉你了,不要。”男子抬起头,皱着眉,似乎有些生气。
王梦兰扯了扯范秋生的衣服,示意他快走。
“芙蓉山土鸡蛋,我看看,我看看……”随着一个声音,里面走出一个短发女人,后面跟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看样子,应该是一家人。
见老婆出来,男子不再出声,低着头,继续忙他的杆秤。
短发女人走到背篓前,看了看,然后捏了一个鸡蛋,举到小男孩眼前,说:“崽崽,我们蒸鸡蛋吃,好不好?”
“好。”
“小哥,什么价?”
“商场里的一斤卖一块五,我的只卖一块四。”
“好,来两斤。”
“大、大嫂,我没称。”
“大牛,拿杆称来,称两斤。”
男人嗯了一声,马上起身,拿来一杆秤。
“大哥称,我来放。·5′2\0?k_s-w?._c!o.m^”
范秋生数了二十个鸡蛋,放在称盘。
男人拿起秤杆,将秤砣拨了拨,等秤杆平衡,说:“二斤一两,二块九毛四。”
男人很实在,连4分钱也报了。范秋生赶紧说:“大嫂,给二块九,给二块九。”
女人说:“加10块,给你一杆小盘称。”
一杆小盘秤,12.9元,差不多100个鸡蛋的钱。这个时候的范秋生,哪舍得,连忙说:“大、大嫂,我下次来买。”
女人没有强求,付给钱,接过鸡蛋,牵着小男孩,进里屋去了。
离开秤杆店后,王梦兰凑到范秋生耳边,悄声说:“每个蛋卖了一毛四分钱,赚大了。”
“来劲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