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停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没好气地说:“我热我的,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钟文松知道她的气还没有完全消下去,不觉有些气短。^0*0!晓-税¨徃, ¢无·错\内.容¢
倒也不敢再有其他的动作,于是自个儿找台阶下,也不管晴晴已经睡着了,搂着晴晴哼起了催眠曲。
李停晾了钟文松三天。
今年的麦子长势不错,天公也作美,抢收期间一直没有发脾气。
麦子入了仓,一场绵密的秋雨过后,紧跟着就是秋季抢播。
这几天钟文松的日子不好过。
李老满又出门了,李停在人前和他好好的,但是在没有外人,只有两个人时,对他仍然没有好脸色。
他决心在李停跟前好好表现,因此干活特别的卖力。
他是青壮年,分到的是帮耧的活儿。
因为怕新鞋子被弄脏,他特意穿了以前穿破的鞋子。
帮耧这个活儿,累倒也不是太累,因为牲口是主力,帮耧的只是起个帮力的作用。
但是要不停地在庄稼地里来来回回。
秋播第三天的时候,钟文松正用力拉着帮耧的绳子,泥土里一根生锈的铁钉盯上了他。
从他旧鞋子后边破了口的地方乘虚而入,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脚后跟。*x~z?h+a-i!s+h,u!.~c¨o_m-
钟文松当时就感到了钻心的疼。
可是他不想因为自己被钉子扎了,就停下来影响自个组里的播种,因此咬牙坚持到地头。
到了地头,在扶耧的把手帮助下,拔掉钉子,又一瘸一拐地跟着拉套的老牛,坚持拉到了傍晚收工。
李停看出了钟文松走路一瘸一拐的,想着他不一定怎么碰到了,也没有太在意。
钟文松上床睡觉前洗脚时,李停才发现,他的脚后跟肿得像个发面馒头。
她赶忙上前查看,只见钟文松的脚后跟上,钉子扎的地方铁锈斑斑,肿得发亮。
她觉得这不是一个小问题,得去找村里的卫生员过来处理。
钟文松连连阻止,说自己的脚是被钉子扎了,不碍什么事儿。用盐水洗一洗,消消毒,休息一夜就没事了。
李停半信半疑,看他说得言词凿凿,又加上晴晴一直哭闹,也就听了他的,没有去找卫生员。
只给他端了半盆热水,放了平时吃的食盐,让他洗了脚。
李停把晴晴哄睡,还是不放心钟文松的脚,就端了煤油灯查看。*求\书~帮· ,嶵?歆·章-结.庚¢鑫¨筷·
看来看去,除了红肿,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于是把煤油灯吹熄了,放在桌子上,准备脱衣服睡觉。
钟文松支着身子,把晴晴往床里挪了挪,伸出胳膊,揽了李停的脖子,让她枕着。
他亲昵的动作提醒了李停,突然想起自己还在晾着他,就使劲推开他的胳膊。
“好老婆,给我搂一搂嘛!你都多少天不理我了!”
钟文松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讨要着大人的抚慰。
李停停下了推他的动作,看他翻身覆了上来,担心地说:“仔细你的脚……”
“脚没事,又用不到脚。”钟文闷声笑着:“早知道脚上扎了钉子你就心疼我,不和我怄气了,我就是把自己两个脚跟都扎上钉子,也心甘情愿……”
第二天钟文松的脚更肿了,是那种透亮的肿。
里面发炎的肉体把最外面的那层皮撑得薄薄的,像最轻薄的油纸。
好像轻轻一碰,就会“啪”的一声,炸裂开来。
李停不放心,终归还是去找了村里的卫生员。
卫生员背着装了一堆消毒止疼的药和水过来,却觉得无从下手,建议他们去公社卫生院里处理。
李老满不在家,李停只得和队长请了假,又借了队上的架子车,拉了钟文松和晴晴,去公社卫生院。
卫生院里的外科医生忙活了半天,才把钟文松的脚处理妥当。
包扎好伤口,他抹着脸上的汗说:“你们还算是好的,知道来卫生院处理。生锈的铁器扎的伤口最容易感染,你们还别不信,不经过正确的处理,一个小伤口就能要了人的命。”
医生给钟文松开了伤情证明,写了建议卧床休息十天的医嘱,以便能在队上请假。
又帮李停把钟文松扶到架子车上,对他们说:“回去以后,可别再下地走动了,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