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怎么都收不回那匕首。

掌心湿滑，沾的都是这人的血。

这是第一次，他没有因见血而亢奋。

龙佞笑着，又往前逼近一步，看着燕枭：“我说过，我的字典里没有‘阶下囚’这三个字。

“所以，燕枭，如果非要选择死在一个人手里的话，那，我就死你手里吧。”

燕枭瞳孔骤缩。

龙佞低笑，欣赏着燕枭变化的表情，带着一点喟叹。

“我还是那句话，我龙佞不后悔我做过的任何一件事，只是老天没站在我这边而已！

“燕枭，临死前，我劝你一句话。

“别特么和人掏心掏肺，不值得，知道吗？

“谁特么都不值得！

“你要为你自己活！

“我龙佞这辈子活失败了，但下辈子，我依然还是会选择做强者！

“然后，不择手段地去赢！”

龙佞向后倒去，眼睛就那么看着燕枭，嘴角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弧度。

他看出了燕枭的迟疑，也知道他并非那么想杀他。

可是，他已经不想再活了。

他已然失去了所有，包括翻盘的希望。

失败的人生，他不屑苟活。

下辈子再来过！

想起初见时，这人一身残破肮脏，就那么盯着他，像能把人盯进骨髓里。

那双眼里带着勃勃野性，如鹰隼一般桀骜锋锐，带着狠绝。

那时他想，这是个骨子里和他一样的人啊……

……

燕枭找到龙飒，说了全息影像的事。

龙飒沉默片刻，还是坦诚说道：“那个东西在我这。龙佞确实得到过，但已经被我抢回来了。”

燕枭质疑：“你确定他手里没有另外一份？”

“自然没有。”龙飒回得肯定，“这件事，我比你上心。”

燕枭一怔。

就是说，那人手里其实是什么都没有的……

他心里忽涌上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来。

龙飒道：“燕枭，我觉得，我欠你一声谢。”

燕枭并不想领这声谢，回道：“不必。我帮的是叶峰，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龙飒客观道：“但受益的是我。”

燕枭冷呵一声，扭身向外走：“那就当是我还s君的谢礼了。”

他不屑于要某人的人情，但也不屑于欠某人的人情。

“燕枭！”龙飒出声把人唤住。

燕枭停步，没回身，只侧头等着这人接下来的话。

龙飒道：“叶峰他不知道这个事。当时他醉了，过后也不记得。

“这完全就是我一个人的行为。

“所以，如果你不想让他不开心，那就最好不要和他提这个事。”

燕枭回身，指着他，气得变了脸：“原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无耻！竟然趁人之危！”

龙飒却神情坦荡，声音坚定：“我从来都不是正人君子，但我向来都是认定了才会出手！

“所以，我从那时起，就已经认定了叶峰这个人，早一天晚一天，都会是他！”

他就站在那里，昂着头，带着天之骄子特有的高傲。

“燕枭，虽然我从来不屑于和谁解释我的事，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对叶峰的爱，不比任何人少。

“我和叶峰之间，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插足的余地。”

他的话斩钉截铁，气势凛然：“燕枭，你心里其实也知道，只有我能给得起叶峰所有他想要的。

“而你，之所以不敢迈出这一步，就是因为，你知道，你给不起。

“这就是我和你之间最大的区别！”

燕枭冷着脸，甩袖而去。

兽园，山顶。

燕枭找到叶峰，两人并肩而立。

燕枭迟疑开口：“叶峰，龙佞的话你不要在意……”

“燕枭，之前是我太过迟钝了，对不住……”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燕枭看着叶峰，那人眼中的赤诚一如从前。

叶峰直问道：“燕枭，我想知道，现在，你对我，是什么想法？”

燕枭认真回道：“你是我的兄弟。”

叶峰笑了，眉眼舒展，朗声道：“那我们就永远是兄弟，生死兄弟！

“燕枭，有句话我和龙飒说过，但现在我也想和你说一遍。

“你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我叶峰这条命可以给你！”

“叶峰，我也一样。”

燕枭笑了，和叶峰并肩而立，望向遥远苍穹，只觉天高云淡。

这一刻，不知为何，他脑中却突然想起了龙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