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汉阳听见了信任的前辈唤自己过去,便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如蒙大赦的来到了那大树下。!d,a′k!a~i\t?a~.\c-o?m¨
而王云亦从树干上翻身下来,就像是一片新叶或者仙鹤落下的飞羽那么的轻灵、敏捷,手上则将那书卷轻轻合上,拿着的时候亦可做负手而立的姿态。
真正到了树下,古汉阳反倒不好意思了,先是挠了挠头,才结结巴巴地问道:“先生怎么知道我在想关于黄伯父的事情?”
王云就点了点自己的脸,笑道:“你啊,心事都写在脸上了。”
“虽说文武艺要有进益,经历些寒暑之苦是必需的。但你站在毒日头下发呆出神,那可不是练武的苦楚,该是受了情苦才对呢。”
古汉阳方才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景行先生到底还是您通透,不仅有大学问,处事也能合自己的心意。”
“我就是想要知道,您当时是怎么下定决心和怜星宫主在一起的…要是因为正邪对立,师长反对,您又会怎么做呢?”
王云的嘴角勾起一丝好看的弧度,笑着说道:“你是想要问我会怎么做?还是找一个旁观者清、却能理解共情你的人,问一问他们想法,而后供自己参考呢。+二^捌_看*书~旺- ¨已_发!布_蕞/辛~璋-劫·”
“但是,这尘世间哪有适用于每个人的办法呢?”
“只有认清楚自己的心,明白想做什么能做什么,并且有承受可能发生后果的信心,只有那般才算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能够独当一面的大丈夫。”
古汉阳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自己最在乎的问题,“可是正邪对立,从古至今便是如此…”
景行先生则是反问道:“从来如此便对吗?”
“所谓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可对于朝廷来说,江湖也好武林也罢,都是朝堂之上衮衮诸公或利用或不喜的存在。”
“江湖上有恩怨厮杀,朝堂之上对权势的也干净不到哪里去。像江湖这样的灰色地带,所谓的正邪之分,当真的有那么鲜明么?水火不容么?”
“好比明教的前身摩尼教,至今分裂衍生出的白莲教、日月神教等暂且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其实并未做什么恶事,甚至到如今他们的教义也还是以劝人向善为主的。”
“但就因为摩尼教徒不吃混,且让中原教派感觉到了威胁,并且让他们的声名与利益在无形之中被分薄了,所以摩尼教、今日的明教都成了魔教。~x`w′d+s*c-.?c?o¢m*”
“可反过来看,现任明教教主阳顶天在十二年前,就能领五行旗教众抵挡辽国神火教的拜霆率部来袭,救静塞军于危难,护了边境重镇数万生民的性命。”
“正道不喜的明教,却不失大义,为国为民尽力,甚至为保护家乡父老,不惜与一脉衍生、在教派层面上沾亲带故的神火教两相成仇,非生即死。”
“这样的人为何称不得一声侠?”
王云又道:“当然,我并不是要说魔教尽是好人,名门正派则是道貌岸然之类的荒唐之言。”
“空穴未必来风。只是,单论所谓的正邪,就打翻了一干人,是极其片面且盲目的,更不该将此简单地分为真理与准则。”
“就像小偷与青楼楚馆里的女子,他们的行为固然有失,在世俗道德上亦有瑕疵,可他们难道就不能有信义,他们出于善意亦或是感恩、报答的行为就是坏的么?”
“假若善人救助过梁上君子,当善人危难之人,梁上君子取了没有隐患钱财过来,帮助善人脱困境,善人为了明志身洁,可以不动那钱财,但善人在这件事情上,是没有唾骂指责的立场。”
“杂书里亦记录过一个故事,一群公子淑女与一个美艳的风尘女子,还有一些下人被困在了风雪夜的客栈里,雪下了几天几夜,而缺少物资的山匪亦到了客栈,控制住了他们。”
“为了得到足够的饮水与吃食,也为了让富家千金少受些磋磨,众人便极力劝说风尘女子去陪伴那些山匪。”
“风尘女子于心不忍,便去了,最后一段时间下来满身伤痕,命若游丝,她还将换取到的饮食给了那些公子淑女。”
“可等官府的人来救众人的时候,山匪皆亡,那些受过风尘女子恩惠与帮助的人,亦没有一个人想起她,反倒满口指责她,放任其重病死去,尸身弃于荒野。”
“古少侠,你说风尘女子该不该发善心,救那些道德君子?善人又有没有既用了钱财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