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忽然红了脸。^x^i!n·2+b_o!o,k\.*c*o/m_
依照规矩, 新人大婚前三日不能相见, 所以未出阁前,长宁都会住在此处被老侯爷等人“严加看管”。
从前她与萧珩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分别,这次不过短短三日,二人却等得难耐,萧珩更是试图爬墙暗中相会,每次都会被沈青云或是老侯爷亲自抓包。
萧平笑得促狭,“新婚在即,这里又有老侯爷您亲自坐镇,殿下哪敢?”
嘴上这样说,又拎了一壶好酒上前,“老侯爷您瞧,这是殿下珍藏十余年的桂花酿,如此良辰美景,最宜饮此酒,殿下叫我特意带来孝敬您……”
老侯爷当即眼睛一亮,食指大动。
长宁这才注意到,谢清纬和裴玖舞身后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不可置信地往前两步,“……灵霜姐姐?”
裴玖舞拽过身后之人,往长宁跟前推去,“怎么样?惊喜吧?”
此时的灵霜眼中不再是神情呆滞的模样,显然已经清醒,瞧见长宁时,主仆二人相拥而泣。
谢清纬唏嘘道:“她是中了西域的摄魂术,也就是催眠术。¨c*h*a`n/g~k`a¨n`s~h-u·.?c¨o,m,这种术法我略有耳闻,据说擅此术者能控制人的心智,把人变成自己的牵线木偶,从而达到掌控对方为自己办事的目的,不过现在她身上的摄魂术已解。”
摄魂术?
长宁略一思索,便想到自己在秦王府醒来时,悬挂在头顶的那串风铃,不禁问道:“这摄魂术,能否篡改一个人的记忆?”
然后将那日秦王府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谢清纬听着她的描述,沉吟片刻,“听你这么一说,灵霜当时完全认不得你,应该就是被人篡改记忆的结果。”
长宁恍然。
想来当时拓跋临对自己施了摄魂术篡改记忆后,为了营造出完整的假象,连带着把她最信任的灵霜一并催眠。借灵霜之口让她相信,她从来没当过什么郡主,她脑海中与她相依相伴之人不是萧珩而是拓跋临,从而让她心甘情愿地嫁入秦王府。
倘若不是因为她重生过一回不容易被催眠,必定又会和前世一般稀里糊涂地走上拓跋临给她设计的道路。`小_税′C¢M?S` ~最¢鑫/璋¢踕~更/芯/快*
一时间,疑团消散。
长宁后怕地坐回藤椅上,眼泪无声滴落。
有些东西禁不起回忆。只要一想到前世,她与萧珩也曾相依相伴过,可就在他为国征战时,她却嫁给了拓跋临……
在萧珩眼里,那时的她是真心爱着拓跋临,才会心甘情愿嫁入秦王府。
而萧珩从来都是尊重她的选择。
她忘却前尘,他只字不提,没有人会记得她们之间的过往。
在后来的漫长岁月里,萧珩却始终如一默默守护着她。
即便她总是站在拓跋临的立场上,一次又一次伤害他。
胸腔骤然翻涌起难掩的酸楚苦涩,阵阵抽疼,长宁像是被风沙迷了眼,眼泪扑簌簌地落,怎么也止不住。
谢清纬和裴玖舞二人面面相觑,慌了神,忙不迭问她怎么了。
长宁摇了摇头,哽咽道:“没事,我只是……庆幸。”
庆幸老天待她不薄,让她有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她顺手抓起旁边的酒盏,大口大口灌着,借此掩饰心底的五味杂陈。
裴玖舞还想说什么,谢清纬暗暗拉了她的手,转向长宁道:“那什么,天色已晚,我们就不逗留了,不过今日月色极美,沈姑娘若是乏了,回到房中打开窗,一样可以赏景。”
一番话后,也不管长宁是否明白,径直拖着话痨的裴玖舞飞快离开。
灵霜意会,也笑着道:“姑娘大婚在即,奴婢去瞧瞧嫁衣绣好了没。”
这边几人纷纷寻了借口离去,另一边,老侯爷正和萧平把酒言欢,好不快活。
长宁借口疲乏先行离开,回到房中关好门后,便飞快推开窗。
微凉的晚风迎面吹来,带起发间飞扬的红色丝绦,她勉强打起精神,双手撑在窗户边缘,向外四处张望。
空无一人。
没人就算了,这风还吹得她凉飕飕。
正当长宁郁闷地合上窗时,一道玄色身影忽然挡住了视线。
萧珩抬手顶着窗站在外头,看向她的目光深邃明亮,竟比今晚的月色还要温柔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