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修才受的伤,心里愈加不是滋味。
用帕子蘸了酒擦拭,敷上金疮药后,盖上纱布……
做完这一切, 萧珩方觉心情平静下来,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哑着声道:“阿宁, 我有话要和你说。”
一室静谧。
“阿宁?”
回应他的, 只有一阵绵长的呼吸。
他侧首去看, 才发现长宁竟在不知不觉中趴着睡着了。
萧珩心一梗。
良久之后, 指腹抚着她眉眼间的疲惫, 长叹一口气。
总是这样毫无戒备心, 是当真有恃无恐, 不怕他做些什么吗?
萧珩捂着胸口, 单手扯过床角的被子盖在长宁身上,收拾完一旁的剪子纱布,才转到一旁的罗汉榻躺下。
大抵是因为都知道彼此就在身边,这一觉,两人都睡得格外安稳。
至少,看起来安稳。
长宁是睡得真香,萧珩却是睡得眉心直皱。
他的意识又开始模模糊糊起来。
朦胧间,他好似嗅到了一丝甜香。
很熟悉,是长宁身上的味道。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穿过蜿蜒曲折的长廊,推开一扇门。
像是在陇西的小书房,又像是在上京王府的书房。
月华透过窗棂,将独立窗下的身影笼上一层朦胧氤氲的柔光。
他杵在门口,呆望着少女的背影。
她一袭红色抹胸襦裙,外罩同色轻薄纱衣,身姿婀娜,缓缓回首,肤如凝脂,如瀑青丝随风轻摇,本自多情的桃花眼醉意迷离,蓄着浓郁的水光艳色,欲语还休。
水润红唇微启,似是在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