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来到她房门时,以为她在午睡,便没打扰,可直到傍晚用膳的时候,长宁还是迟迟没有出现。·墈~书\君′ +冕^沸′阅!渎¢
今夜人多,谢清纬、裴玖舞几人都在,等了一会儿,萧珩正要起身,灵霜慌慌张张跑来。
“殿下,郡主发烧了!”
萧珩脚步飞快。
长宁小脸雪白,嘴唇也是干裂的,躺在床上意识模糊,萧珩在她耳边唤了几声,她也没有力气回应。
萧珩心急如焚,“请太医了吗?”
“派人请过了,太医还没来。”
萧珩手指贴近长宁额头,一阵滚烫,急忙绞了张帕子覆在她额上降温。
不多时,灵霜拉拽着一位老太医进了屋,谢清纬和季风几人在外头,只有裴玖舞跟了进来,在床榻前端详病中的长宁。
虽是脸色苍白,也难掩倾城之色,只是瞧着眉眼有些熟悉,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长宁服过药,又迷迷糊糊睡到后半夜。
屋中一片漆黑,只能借着月光瞧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她喉中干燥,低喃:“水……”
萧珩赶紧倒了一杯温水,抱起她上半身,将水送至她唇边。?齐~盛+暁′税?惘· ¢罪~辛′彰′节*庚?欣\哙?
喝了一口水,长宁才觉得好受了些,脑袋还有些晕乎乎,平日清亮的桃花眼此刻无神地半睁着。
她隐约想起,今夜过后,萧珩就要离京了,她还有很多东西没准备好。
长宁以为守在床榻边的是灵霜,便抓住他胳膊,“什么时辰了?”
“寅初。”
他声音沙哑。
长宁揉着额角作势要下榻,又被萧珩按了回去,“别忙了,好好躺着。”
她迷糊的脑子这才一点点恢复清明,抓着萧珩胳膊的手指送开,撑着床褥从他怀中直起上半身,有气无力道:“我要送你……”
萧珩皱起眉,“阿宁。”
想到她关在房中大半日,他才知道她生病了,萧珩便有些恼火,语气也颇为严肃,“身子不舒服,就不要强撑了,都不是什么要紧事,旁人会做。”
长宁眸子闪了闪,垂下头。
她只是想在分别时最后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以后我也做不了了,再交给旁人做吧。/幻!想,姬′ *芜!错\内¨容′”
萧珩怔住。
抬手拂去散落在她脸颊上的发丝,“又胡说。”
划过她脸颊的指腹热热的。
长宁压住酸涩,笑了笑,乌黑的桃花眼恢复了一丝光彩,两人都没说话。
外头响起极轻的叩门声。
季风压低声音道:“殿下,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出发了。”
长宁轻推萧珩的手臂,“皇叔忙吧,不用陪着我了。”
回到上京,不仅西北边关和蜀地要务会连续不断地给萧珩送来,朝廷也总隔三差五召见,他还要应对官员之间的人情往来,整日忙得不可开交。
如今西蜀大乱,又有皇帝旨意,他必须离开。
萧珩此刻才发现,自他与长宁重聚后,她似乎总会以忙为借口将他推开。
小的时候,他们要分开,她还会缠着他撒娇哭闹,央着他早点回来。
长大了,再怎么想留住彼此,也总是不经意间越来越远了。
搁在膝上的手蜷握,萧珩沉默着起身出去。
长宁凝视他挺拔的背影。
他看着清瘦了些。
长宁披衣下榻,到后厨忙碌,将昨日没送成的五瓣桃花酥重做了一份,让人装食盒里送去。
天蒙蒙亮,外头已经整顿好了人马随时准备启程。
谢清纬骑在马上,回头催促道:“殿下,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萧珩还站在门口,瞧了一眼天色,“再等等。”
他心知长宁病着,可又想她兴许会不听话,执拗地出来送他,然后一直望着他离开,久久不肯回去。
他等到了天光大亮,还是没人出来,萧珩终于叹了口气,翻身上马。
就在这时,后头传出裴玖舞的惊呼声:“这是谁做的桃花酥?”
萧珩一听,当即下马往马车走去。
裴玖舞是女子,长途跋涉身子骨吃不消,便在后头配了一辆车,她刚撩开车帘就见车厢里放了一只食盒,上面还贴了字条。
字条上只写了“一路平安”四字,并无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