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闻言,转身冲进雨幕,策马而去。/微·趣^暁\说.王. .勉\费~悦~黩.
皇后仪仗从上京远道而来,光是随行护卫的禁军就足有千人之多。
所以萧珩赶到时,沈长宁一行人已经在地势较高的山头扎营整顿,只待天亮雨停后,再前往姜城。
除了几个禁军受伤,其余人安然无恙,只是突遇意外,未能及时赶到十里亭,沈长宁也忘了遣人通知萧珩。
她望着一把掀开帐篷双门帘的萧珩,有一瞬呆愣。
“皇叔?”
萧珩微微喘气,浑身被雨水浇透,几缕发丝贴着鬓角,正滴答滴答往下淌着水珠。
他问:“娘娘,你没事吧?”
沈长宁愣愣地摇头,旋即反应过来,忙抓起寝被将自己裹住。她方才正要就寝,外衫尽褪,只着里衣。
面具下,那双深邃的眸飞快撇开,萧珩神情尴尬,放下门帘背过身,沉声道:“抱歉,是臣唐突了。”
沈长宁是从过军的人,并不十分在意这些,只是作为皇后,她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
沈长宁匆忙换上衣裙,披了件大氅,掀开帘子走出去。\如.雯¨枉_ -罪′辛·章\踕+庚-薪^快_
还未开口,就见萧珩在帐前单膝跪下,“请娘娘降罪。”
天空还有细雨飘零,好似薄雾轻烟,水汽氤氲。
萧珩垂首,雨水顺着面具流淌,贴在面上格外冰冷,朦胧间,他只能看见一角红色摇曳的裙裾。
是温暖热烈的颜色。
仿佛瞧上一眼,心底就会不由自主地升腾起暖意。
“皇叔快请起。”
沈长宁撑起油伞上前一步,弯腰一手扶住他的手腕,“是本宫忘了差人通知皇叔,平白叫皇叔在雨里等了许久。”
沈长宁察觉到萧珩的身子微微一僵。
“恭候凤驾,乃臣的职责。”萧珩不着痕迹缩回手,稍稍后退半步,态度恭敬。
雨水再度落在他玄色衣袍上。
沈长宁收回手,浅笑询问:“皇叔,你在怕什么?”
那双桃花眼波光潋滟,流转明媚。
萧珩转瞬便低下头,认真道:“臣恐将水气渡给娘娘,娘娘凤体贵重,还是离臣远些好。”
沈长宁觉得好笑。
皇帝忌惮萧珩,二人虽是叔侄,却不睦多年,连带着皇后与萧珩之间,也关系诡异。^咸~鱼^墈_书~罔\ _哽!歆.嶵+哙?
萧珩此举,是害怕她有什么阴谋诡计么?
沈长宁懒得解释,只吩咐身边的碧荷将伞留下。
可第二日清早,她在帐篷前见到了留给萧珩的伞。
他并没有带走,昨夜淋着雨来,淋着雨回去。
说是不知明日天气如何,为防雨天,伞还是留给皇后的好。
沈长宁有些恼怒。
在萧珩带着驻军前来接驾时,当着萧珩的面,拔剑将伞削成两半。
既然萧珩不领情,她也不要了。
*
眼前的萧珩正按着作痛的胸口踉跄起身,见有人过来,猛然抬起头,用一双寒光四射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眼里凶光毕露。
小长宁回过神,被他看得有些心慌,蹲下·身,颤抖着手朝他伸去,想要碰碰他。
萧珩撑着地面,往后挪了几寸,不让任何人触碰到他一丝一毫。
他很警觉。
和前世一般无二。
意识到这一点,长宁伸出的手向下,将地上的木瓜捡起,又往他身前送去。
这一次,萧珩愣住。
小长宁张嘴,声音软糯:“送你……”
见他还不接住,长宁手有些酸,将木瓜重新放回地面,又摘下脖子上的赤金七宝璎珞,一并放下。
那双幽黑的眼睛忽然闪烁了几下。
他在犹豫。
“郡主……”灵霜稍稍往前挪了一步,想要阻止。
萧珩原本有些动容的眸子,乍然间又凌厉起来,小小年纪,将灵霜唬了一跳。
小长宁心中叹息,蹲着缓缓挪动双腿,又朝萧珩靠近半步,再次将东西往前推,表明善意。
萧珩如猛兽般的警觉长宁早已领教过。
可长宁不明白,为何前世的萧珩对她处处警惕,却偏偏在那一次鸿门宴,喝下了她亲手斟的酒。
沈长宁从未想过要伤害他。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