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这才注意到女儿的目光,顿时羞红了脸,微微推开面前的人,“阿宁看着呢。”
拓跋硕斜了小长宁一眼,见她还在看,忍俊不禁,反手捂住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车轱辘不停旋转,马车进了城门,又一路直奔皇宫而去。
长宁这副身子太过年幼,清醒的时间并不长,被奶娘抱去很快便睡着了。
梦里,不似今日这般祥和平静。
*
刮骨的寒风呼啸而过,大雪铺天盖地,纷纷扬扬,犹如漫天飘絮,落在树枝上,凝成簇簇银菊。
沈长宁披着火红银狐毛大斗篷立于椒房殿前,眼帘微垂,不发一言。
天地苍茫,一片雪白,那火红身影便显得格外瞩目,任由衣角被风卷起,寒意刺骨。
“娘娘……”身旁宫人冻得打了个哆嗦,劝道:“外头风雪大,您还是进殿休息吧。”
望着苍黑瓦檐,沈长宁抿唇,交叠在身前的双手冻得发紫,仿若未觉。
昔日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此刻萦绕着一层厚重云雾,戾气沉沉。
宫人低声啜泣,顾不得礼节,将沈长宁的手捂在胸口,不停哈气,嘴上埋怨:“这些宫人现下都去伺候椒风舍的李贵妃,竟连一丝炭火热水都不给咱们……”
椒风舍,与皇后所居椒房殿相似,可见李氏荣宠。
沈长宁握住宫人,手腕隐隐颤抖,面上却是微笑,示意她回去。
这是她的事情,无需连累旁人。
宫人低头看着那双手,心疼不已,泪水汹涌而出,“奴婢不是怕冷,是为娘娘不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