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曾经,便问道:“他以前也这样吗?”
这话很容易引人打开话匣子,谭友兰本就想找人倾诉,跟人简单地说说话也能缓解很多心里的伤痛,她回忆道:“他九岁那年,爷爷走了,他也是一声不吭地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不出去,哭都没哭。他爷爷卧床不起那几天都不见人,后来才知道他自己打了电话叫来外语老师,上课去了,连着几天,哪怕是葬礼那天,他还在自习室埋头学习,谁说都不听。”说到这,随忆心中一动,温热涌上她的双眸,唇角稍稍扬起一抹微笑,她继续道:“但是啊,后来几年里他那闹腾顽皮的劲儿就自己磨平了,慢慢变得不爱说话了,直到过了三年吧,清明节扫墓,他才鼓起勇气去看望他爷爷,把这些年憋着的眼泪都大声哭出来了,可能也是因为当时在场的就只有我和他小姨,哭得稀里哗啦的,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呢。”看着谭友兰说到哽咽,偏头偷抹眼泪,姜庭轩也是鼻尖一酸,有些心疼。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立马飞到段抒白身边,就算什么都不做,就在他身边陪着他就好。他体会过那种孤独难挨的感觉,突觉面对悲痛欲绝的永别时,大哭一场或许远不如无声无形的沉默更可怕。就像他刚怀孕那段时间,因为无法接受自己像怪物一样的存在,一边动了轻生的念头,一边却舍不得离开还没来得及用心体会的生命,稀里糊涂地就坚持下来了。他没有一直自暴自弃地大哭大闹,表面平静地自我洗脑式接受,实则内心千刀万剐,每天、每时、每刻都在被逼疯的边缘……姜庭轩正出神着,谭友兰的话却还未说尽,又举起一个就近的例子,“宋青走了,又是三年。”猝不及防再次听见这个名字,瞬间就把姜庭轩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最近总是频繁出现这个人,他的好奇心也就越发高涨,洗耳恭听。谭友兰并未觉察有何不妥,不像其他人那样对姜庭轩多有顾虑,直白地说道:“虽然丧葬仪式那几天还是逃了,但后来连着三年都一副失了魂的样子。记得意外发生前些天,抒白还给我们送了张请柬,让我们参加他们的婚礼,明明都结过了,那时候我才知道他是真动心了。所以宋青不在了,他就……”几乎从开头那句开始,姜庭轩人彻底傻了,在他印象里段抒白不是这么说的啊,他说的是他和他妻是联姻,没感情来着。如果谭友兰说的是真的,那段抒白在撒谎了?可他为什么要撒这种谎?有必要吗?后花园光线昏暗,谭友兰自顾自地说着,并未察觉姜庭轩的反应,“再也没和女生谈过恋爱,反而和同性接触了。”再讲下去的话,就是段抒白遇到姜庭轩的时间线了,谭友兰的神情不由得柔和下来,望向稍微低着头的姜庭轩。他的侧脸看来有些低落,她就顺水推舟地以为是这番话引得他吃醋了,就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当初让他跟宋青结婚也是急着抱孙子,而愿珠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好闺蜜,我们就想亲上加亲,婚事比较仓促,但我和他爸对他的婚姻不会介入太多,不论是男是女,只要是他认定的人,我们都会无条件支持,所以你呢,在这里就当自己家,偶尔放假常带着乐安跟抒白回来,一大家子凑一起能热闹热闹。”姜庭轩对上谭友兰真诚的目光,心中就算有千丝万缕理不清的酸涩与不安,也不忍心破坏他在此时感受到的第一份母爱。他努力扬起轻松愉快的笑容,点头答应:“好,只要您不嫌我们父子俩聒噪,那以后就多来麻烦您了。”结束完对话,姜庭轩反而睡意全无,即使宋青与段抒白的过往情分确实让他很介意,甚至吃已故之人的飞醋,但比起那些,他现在特别想听到段抒白的声音。其实过去的都过去了,他不会过度在意,只要段抒白现在是他的男朋友,从今以后也是只看着他一个人,那就足够了。回到卧室以后,姜庭轩就迫不及待地跑到段抒白房间,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漆黑的卧室里,他靠着门板打开手机,毫不犹豫地拨了一通电话过去,趁着对方还没接,正想着一会儿通了先说什么开场白比较合适,然而现实却没给他这个机会,仅仅过去两秒钟,段抒白就接通了。但他没说话,姜庭轩也是因为长久的安静才拿下手机看了眼,发现上方显示的时间早已开始计时,目前已经五秒了。他吓了一跳,忙开口说话:“喂?”段抒白声如细丝地嗯了一声。不知为何,姜庭轩莫名有些紧张,他压低声音小声道:“你也没睡吗?”段抒白舒了口气,道:“失眠了,你呢?”“我……”姜庭轩握紧手机,挠了挠有些滚烫的耳朵,心一横,说道:“想你想得睡不着。”电话那边静了片刻,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