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开口,周清言想对她笑笑,但脸上僵硬得厉害,几次也没能成功。.k·a¨n¢s·h¨u_j*u+n/.*n+e?t\
反观陈钰笙,她只是犹豫了片刻,就抬腿朝着周清言跑过来。
“你……”周清言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不能将尸首丢在这里,”陈钰笙快速说道,“这边常有僧人来打水的,很快就会被发现。”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还是周清言送她的——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个小瓷瓶来。
“这是从隋郎中那里买的化骨水,”她说道,“倒也不算是买的,之前帮你买那些秘药,最后给他结银子的时候,他一高兴,就送了我一瓶。来,把她的衣裳扒了。”
周清言默不作声地走过去,蹲下身子去脱严青鸾的衣裳。
说不清为什么,但方才压在她心上那股可怕的重量似乎渐渐消散不见了。
“你一直将这东西带在身上?”她的手脚也暖和了过来。
“是的呀,”陈钰笙说道,“你不是告诉我要挑些能够自保的秘药带着么?这个荷包甚好,我挑了一瓶见血封喉,一瓶化骨水,还有一包迷魂散,还有生石灰粉,要是再有人想要抓我,我一定能逃出去!”
周清言的手顿了顿,她越发觉得陈钰笙被她带偏了。?萝?拉¢暁,说` -首`发!
“你不害怕么?”她问。
“怕什么?”陈钰笙有些莫名,“你不是都已经把她杀了么?死人有什么可怕的。”
你不怕我么?
周清言将这句话咽了下去,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以掩饰自己复杂的心绪。
陈钰笙对此浑然不知,自顾自念叨:“也不知道那隋郎中靠谱不靠谱。”
她小心翼翼地拔开瓶塞,滴了一点化骨水在严青鸾的脸上。
沾到化骨水的皮肤立刻冒起了烟,二人都向后退了一步,目不转睛地盯着,只见那一点化骨水竟像是铁水遇到了冰一般,迅速向着皮肤内渗去,发出滋滋的响声。
不过片刻功夫,尸体的面部就已经被蚀穿了。
“竟然……这么厉害……”陈钰笙目瞪口呆。
她很快回过神来,小心地将化骨水均匀地洒到尸体上。+咸*鱼?看.书/ -唔?错′内`容,一整瓶化骨水洒完,严青鸾便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不见了,除了地上的一片焦黑和放到一边的衣裳首饰,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地上要盖一盖。”天上下着雨,地面有些泥泞,周清言从一旁移了些草过来,再在上面使劲踩了踩,就看不出异样了。
陈钰笙抱着那一团衣裳首饰,在里面包了一块石头,远远地绕到水潭另一边丢了下去。
“这样就成了。”跑回来之后,陈钰笙拍着手上的土,气喘吁吁地说,“小言,她究竟是谁呀?为什么要杀你?”
周清言无语:“你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就帮我把尸首毁掉了,万一她不是坏人,万一我是骗你的呢?”
陈钰笙撇嘴:“你才不会骗我呢!”
她挽着周清言的胳膊:“走吧,这会儿黄槿早就回来了,怕是找不见我正急着呢!”
周清言“嗯”了一声,边走边仔细掩盖着地上的脚印。
雨略大了些,两人也加快了动作,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啧。”
淮彻蹲在树上,将一切尽收眼底。
“隋健那老东西,什么都敢给,陈家那丫头也是个胆大包天的,万一那化骨水一不小心在荷包里打碎了,哭都没地方哭。”
他从树上飞身而下,嘴里叼着一根草:“就知道这丫头不会咽下那一口气,但在这佛门净地杀人……啧啧啧啧,阿弥陀佛,佛祖莫怪,要怪就怪那个姓严的丫头,是她先动手的。”
淮彻一边摇着头,一边将周清言盖上的那块草用脚踢开。
化骨水落在地上寸草不生,眼下瞧着是盖住了,再过上几日,这一块地上的草都会枯萎,岂不是明晃晃地告诉别人这里有问题么?要先将一整片的土全都挖掉,然后再移草过来才行。
“唉,命苦啊!”他长叹一声,认命地开始挖土。
……
黄槿回来没见到陈钰笙,果然急的不行,将守在外面的家丁们骂了一顿,又急急去寻寺里的住持,让他们帮着找人。
前次小姐已经被掳走过一回了,如今若是再出了事,今日跟着来的所有人都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