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日,韩牧野(韩七)在码头上更加低调谨慎。#?兰°?e兰D文?t学 果然,他隐隐感觉到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自己扛包、吃饭、甚至睡觉时,若有若无地扫过。是疤脸刘和另外两个面生的帮众,眼神闪烁,带着审视和窥探。显然是杜威安插在底层的眼线。
这天下午,韩牧野(韩七)正在卸一批沉重的粮包。烈日当空,汗流浃背。疤脸刘叼着根草棍,晃悠过来,皮笑肉不笑地搭话:“嘿,韩七!力气不小啊!这麻袋少说两百斤,扛着跟玩儿似的!以前在沧澜江,没少干这种活吧?”
韩牧野(韩七)憨厚地笑了笑,抹了把汗:“混口饭吃,力气活干多了,习惯了。”
“那是!”疤脸刘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试探,“听说沧澜江上不太平啊?前两年闹‘翻江龙’那会儿,死了不少跑船的把头?你老哥命硬,能活下来,不容易吧?”
翻江龙?韩牧野(韩七)心中冷笑。这是王五告知的、沧澜江上三年前一场着名的水匪火拼,死伤惨重。疤脸刘显然是在套他的话,试探他是否真的熟悉沧澜江。
他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后怕和愤恨:“别提了!那帮杀千刀的水匪!我兄弟‘浪里蛟’李三,就是在那场祸事里…唉!要不是我水性好,扎猛子躲进芦苇荡,怕也交代了!”他说的“浪里蛟”李三,是王五告知的一个真实死于那场火拼的小把头,细节经得起推敲。
疤脸刘眼中疑色稍减,拍了拍韩牧野(韩七)的肩膀,假意安慰道:“唉,都是苦命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好好干,赵堂主不会亏待兄弟的!”说完,又晃悠着走开了。`齐.盛.小¢说^网* _无¨错.内.容`
韩牧野(韩七)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微冷。这只是开始。
傍晚收工,韩牧野(韩七)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棚户区。刚端起破碗喝了口水,那个叫吴头儿的小头目带着两个杜威的亲信,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
“韩七!跟我来一趟!杜三爷要见你!”吴头儿的语气不容置疑。
来了!韩牧野(韩七)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装作惶恐不安:“杜…杜三爷?找…找小的何事?小的刚来,规矩都不太懂…”
“少废话!让你来就来!三爷问话,是你的造化!”一个杜威的亲信不耐烦地呵斥道,眼神凶狠。
韩牧野(韩七)只能放下碗,惴惴不安地跟着三人,穿过杂乱的分舵前院,来到一处相对僻静、守卫森严的小院。这里便是“忠义堂”三当家杜威的居所。
厅堂内,一个穿着绸衫、面色苍白、眼神阴鸷的中年男子正慢条斯理地品着茶。他手指细长,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正是“鬼算盘”杜威。他身后站着两个气息沉稳、太阳穴微鼓的保镖,显然是练家子。
“三爷,人带到了。”吴头儿躬身道。
杜威抬起眼皮,那双狭长的眼睛如同毒蛇般扫过韩牧野(韩七),带着审视和一丝玩味,慢悠悠地开口:“你就是新来的那个韩七?跑沧澜江道的?”
“是…是,小的韩七,见过杜三爷!”韩牧野(韩七)连忙躬身,姿态放得极低,声音带着惶恐的颤抖。*6′1·看~书,网· ?免\费\阅?读\
“听说…你跟王五很熟?”杜威放下茶杯,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回…回三爷的话,”韩牧野(韩七)咽了口唾沫,显得更加紧张,“小的…小的以前在沧澜江上讨生活,确实…确实承蒙五哥照顾过几次。五哥他…他为人仗义,对兄弟们很好…”
“哦?仗义?”杜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似笑非笑,“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是怎么吃里扒外,勾结外人,害死陈大舵主的?!”
图穷匕见!这是赤裸裸的栽赃和试探!试图激怒韩七,或者套出他与王五的真实关系!
韩牧野(韩七)心中怒火升腾,面上却瞬间涨红,显得又惊又怒,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悲愤,声音都变了调:“三…三爷!您…您这话从何说起?!五哥他…他怎么会害大舵主?!小的虽见识浅薄,但也知道五哥对漕帮忠心耿耿!他…他定是被人陷害的!”他表演得恰到好处,将一个听闻恩人被污蔑的义愤填膺的汉子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
杜威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这愤怒是真是假。韩牧野(韩七)的表演天衣无缝,眼神中的悲愤和难以置信极其真实。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杜威冷哼一声,语气放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