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潮湿的水寨核心,巨大的“义”字牌匾下燃烧着惨白的鲸油灯。′E?Z^小+说?网_ \追.最`新′章+节\陈霸天端坐在虎皮交椅上,脸色铁青,眼窝深陷,如同择人而噬的困兽。他面前的青石板上,跪着被五花大绑的福源商行掌柜李福和他的账房先生,两人衣衫破损,脸上带着淤青,眼中充满了恐惧。
“李福!”陈霸天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勾结外贼,散布谣言,污蔑漕帮,构陷于我!说!谁指使你的?是不是竹溪庄园那帮人?还是那个半死不活的王五?!”
李福浑身一颤,强撑着抬起头,声音带着哭腔却极力维持着一丝商人的骨气:“大…大帮主!冤枉!天大的冤枉啊!小人…小人只是规规矩矩做生意,从不敢参与帮中事务!那些…那些纸片,小人根本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大帮主您啊!”他深知,一旦认了勾结之名,不仅自己死路一条,全家老小也绝无幸理。
“栽赃?”旁边的“血鲨堂”堂主刘黑子狞笑一声,上前狠狠一脚踹在李福肩上,“放你娘的屁!东西都送到你枕头底下了!不是勾结是什么?我看你就是王五那个叛徒的走狗!说!王五被藏在哪了?是不是在竹溪庄园?!”
账房先生吓得瘫软在地,涕泪横流:“饶命…大舵主饶命啊…小的…小的只是个记账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陈霸天烦躁地挥挥手,眼中戾气更盛。+3+5_k+a.n¨s+h+u-.′c′o!m¢他知道李福未必是真凶,但他需要一个替罪羊,一个足够分量的靶子,来震慑那些收到“罪证”后蠢蠢欲动的人!他需要一场血腥的表演,重新树立他不可挑战的权威!
“冥顽不灵!”陈霸天猛地一拍扶手,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聚义厅内回荡,“既然你不肯招供,那就休怪我不念旧情!漕帮规矩,勾结外敌,散布谣言,动摇帮本者——剐刑!拖下去!就在码头上,让所有兄弟都看着!看看背叛漕帮、污蔑舵主的下场!”
“是!”刘黑子眼中闪过嗜血的兴奋,挥手让手下上前拖人。
李福绝望地嘶喊起来:“陈霸天!你残害忠良,勾结济世堂劫掠军需,囚禁王五爷,你才是漕帮的叛徒!你不得好死!玉州的父老乡亲都看着呢!逍遥王不会放过你的!啊——!”他的嘴被破布狠狠塞住,只剩下呜呜的悲鸣,被粗暴地拖向厅外。,搜+搜·小?说,网\ /免,费\阅-读?
陈霸天胸口剧烈起伏,李福最后的嘶喊像毒刺一样扎进他心里。“玉州的父老乡亲都看着”?“王爷不会放过你”?他猛地看向厅外,水寨深处,那些守卫的帮众,眼神似乎都有些躲闪,不复往日的敬畏。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控感和寒意,开始在他心底蔓延。
宇文殇将一卷绘制精细的绢帛在石昊磊面前徐徐展开。正是龙腾水寨的详细结构图,水道、暗桩、箭楼、聚义厅、粮仓、甚至几处隐秘的逃生水道,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王爷,这便是‘龙腾水寨’全图。核心防御有三重:外围是玉水河天险和遍布水下的‘鬼牙桩’,擅闯者船毁人亡;中层是沿河岸修建的十二座‘箭雨楼’,交叉火力覆盖河面;内层则是水寨核心区,以聚义厅为中心,周围有‘血鲨’、‘毒蛟’、‘铁鳄’三堂精锐日夜守卫。陈霸天本人的居所‘霸水阁’位于聚义厅后方,有一条暗道直通寨后一处隐秘水洞,是其最后的逃生路。”宇文殇指点着图纸,如数家珍。
石昊磊目光如炬,扫过图上每一处关键节点。“鬼牙桩…箭雨楼…三堂精锐…”他指尖轻轻敲击着聚义厅的位置,“陈霸天抓了李福,此刻应该正在聚义厅上演‘杀鸡儆猴’的戏码。此人色厉内荏,越是疯狂,越说明他内心的恐惧。他不敢出来,我们…也不必急着进去。”
慕容知云快步上楼,脸色凝重:“主公,码头眼线急报!陈霸天以‘勾结外敌、污蔑舵主’之罪,要将李福当众处以剐刑!就在水寨码头!时辰…就在半个时辰后!”
石昊磊眼中寒光暴涨!剐刑!陈霸天这是要彻底撕破脸,用最血腥的手段镇压一切反抗的声音!
“好一个陈霸天!这是自掘坟墓!”石昊磊的声音冰冷刺骨,“他想用李福的血,浇灭船工力夫心中的火?只怕是火上浇油!”
“王爷,我们是否要…”宇文殇眼神锐利,做了个突袭的手势。
“不。”石昊磊断然否决,“强攻水寨,纵然能胜,也必是惨胜,且会伤及无辜船工,更坐实了我们‘勾结匪徒’的污名。陈霸天想当众杀人立威,那本王…就让他这‘威’立不成!让他这‘刑场’,变成他自己的审判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