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卧房。′n.y\d·x~s¢w?.~c-o/m~
周涛睡得正酣,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可疑的晶莹。
“少爷!少爷!快醒醒!宫里来人了!陛下急召您入宫!”
急促的敲门声和老管家福伯那带着哭腔的嘶喊,将周涛从黄金白银的美梦中硬生生拽了出来。
“嗯?”周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不满地揉了揉,
“谁啊?大清早的扰人清梦……不知道打扰青少年睡觉,是会影响骨骼发育和智力成长的吗?”
“哎哟我的少爷!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是宫里来的传旨太监!陛下召您立刻进宫!十万火急!听传旨公公的口气,好像是……好像是朝上出大事了!”
福伯在门外急得直跺脚,声音都变了调。
“朝上出事?关我屁事……”周涛嘟囔了一句,刚想翻个身继续去梦里搬金山,脑中却陡然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对!陛下召见?还是急召?
瞬间清醒过来,睡意全无,脑子飞速运转。最近自己搞出的最大动静,莫过于西山开矿和安置那数万流民。难道是这事儿捅了哪个不开眼的马蜂窝,被人告到御前去了?
“他奶奶的,肯定是那帮被我‘请’过喝茶的孙子,眼红我西山那点小买卖,又或者怕我断了他们搜刮民脂民膏的财路,在皇帝面前给我上眼药了!”周涛低声骂了一句,动作麻利地从床上跳下来,三下五除二地套上衣服。?0?4?7^0-w·h′l/y..~c!o-m¨
……
坤宁宫。
周皇后手里捏着一件刚缝补好的旧衣衫出神,那是崇祯皇帝平日里最常穿的一件常服,袖口和领口都已磨损得起了毛边。
如今国库空虚,自己丈夫为了节省开支,平日里克勤克俭,心中既是说不出的心疼,又是深深的无奈。
就在这时,一个贴身宫女脚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慌张。
“娘娘,不好了,奴婢方才经过御花园,听几个小太监偷偷议论,说……说早朝之上,都察院的胡应台胡御史,联合了好几位言官大人,一起上了折子,参了…参了小国舅爷一本!”
“什么?!”周皇后猛地从绣墩上站起身,手中的衣衫“啪”地一声滑落在冰凉的金砖地面上,“参涛儿什么?!”
“说…说小国舅爷在城外私自聚集流民,还、还说他图谋不轨……”宫女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垂得越来越低。
周皇后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身子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幸好被眼疾手快的宫女扶住。
“图谋不轨?!”她脸色瞬间煞白,毫无血色,
“这…这怎么可能!涛儿他只是心善,不忍见那些灾民冻饿而死,才出手相助!胡应台!又是这个胡应台!”
“陛下呢?陛下如何说?”周皇后抓住宫女的手,急切地问道。
“陛下…陛下已经下旨,传小国舅爷即刻入宫面圣了。!l^a/o′k.a.n·s/h*u+.`c+o!m_”
周皇后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殿内来回踱步。
她太了解崇祯皇帝那多疑的性子了,也太明白“图谋不轨”这四个字在大明朝堂上意味着什么。涛儿这次,恐怕是真的遇上天大的麻烦了!
可是,后宫不得干政,这是太祖皇帝定下的铁律。她身为中宫皇后,母仪天下,一言一行都备受瞩目,更不能在这个时候随意插手前朝之事,否则不但帮不了涛儿,反而会给他带来更大的麻烦,甚至会彻底惹怒皇帝。
“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周皇后紧紧咬着下唇,手心渗满了冷汗,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眼下,她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只有等。等候朝堂上的廷议结束,再做打算!
心中默默祈祷:“涛儿,你可一定要沉住气,千万不能自乱阵脚,更不能行差踏错半步啊……”
奉天殿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带着刺骨的寒意。
文武百官垂首肃立,鸦雀无声,连呼吸都刻意放缓了几分,唯恐惊扰了龙椅上那位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的帝王。
崇祯皇帝目光如鹰隼般缓缓扫过下方群臣,
就在这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寂静中,殿外传来内侍略显尖细的通传声:“宣,周涛觐见——”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身影大步流星地踏入殿中。来人一身略显仓促却依旧整洁挺括的常服,正是周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