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脚下,初春的风裹挟着山野的清香拂过官道,吹动道旁新发的嫩叶沙沙作响。齐盛晓说旺 醉鑫蟑劫哽辛筷贺拔岳骑在乌骓马上,眯眼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泰山轮廓,三万步骑如一条蜿蜒的黑龙,铁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马蹄踏起的尘土遮蔽了半边天空。
"报——!"前方斥候飞马而来,马蹄扬起一片尘土,"禀大都督,前方官道中央设有一座香案,有一少年自称兖豫都督宇文泰之侄,拦路求见!"
贺拔岳浓眉一皱,虬髯下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哦?宇文黑獭的侄子?"他粗糙的手指摩挲着马鞭,心中暗忖:这宇文泰又在耍什么花样?他抬手示意大军暂停,对身旁的副将可朱浑元使了个眼色。
可朱浑元会意,策马上前。只见大路中央果然摆着一张红木香案,青烟袅袅。案前立着个身着靛蓝锦袍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年纪,面容清秀却目光如炬。可朱浑元心中暗惊:这小子面对大军竟能如此镇定?他注意到少年虽然面色如常,但握剑的手指节已经泛白,显然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小子!"可朱浑元长枪一抖,寒光闪过,枪尖已抵住少年咽喉,"胆敢阻拦行军,怕是嫌自己命长吧?"
少年——宇文护——感到冰冷的枪尖抵住喉结,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想起临行前军师卢辩的叮嘱:"萨保,此去凶险,但记住,贺拔岳重情义更甚于利益。*x/s~h·b-o?o!k/.\c?o-m′"他缓缓后退一步,脱离枪尖范围,整了整衣冠,向贺拔岳方向深深一拜:"晚辈宇文护,奉叔父兖豫都督宇文泰之命,在此恭候贺拔大都督大驾。"
贺拔岳催马上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个年轻人。他注意到宇文护行礼时衣袖纹丝不动,声音清朗而不卑不亢,心中不由暗赞:宇文家的小辈倒是有几分胆色。他想起十年前在武川时,那个总跟在自己身后、被自己戏称为"黑獭"的少年宇文泰。
"宇文泰派你来有何事?"贺拔岳开门见山,声音如雷。
宇文护感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直视贺拔岳锐利的目光:"回大都督,晚辈在此设香案,是为大都督祈福。"他顿了顿,看到贺拔岳眉头微皱,立即补充道:"叔父常言,少年时多得贺拔家照拂,今日特命晚辈在此相候,以表敬意。"
贺拔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当年在武川时,宇文泰确实常随他左右。他记得有一次狩猎,宇文泰差点坠马,是他及时拉了一把。但转念一想如今局势,他冷哼一声:"既然宇文黑獭还认我这个老大哥,就不该拦住我的去路!"
宇文护感到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但想到军师临行前的嘱托,又定下心神。他注意到贺拔岳身后那位面容沉稳的将军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心中一动,决定冒险一搏:"大都督明鉴。+3+5_k+a.n¨s+h+u-.′c′o!m¢尔朱兆覆灭在即,而高欢已席卷河北数十州。叔父并非为难大都督,实是希望借此机会,与将军结为盟好。"
贺拔岳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马鞭。他身后的达奚武见状,轻声道:"都督,不如听听这小子的说法?"
"说下去。"贺拔岳沉声道,声音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宇文护感到机会来了,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提高了几分:"大都督乃尔朱氏旧将,深受厚恩。若此时以下克上,恐有损威名。"他观察到贺拔岳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继续道:"中原五州已归我叔父所有。大都督若继续进兵洛阳,便是与宇文家为敌。而高欢虎视眈眈,迟早南下。与其两败俱伤,不如"
"住口!"贺拔岳突然暴喝,须发皆张,"黄口小儿,也敢妄议军国大事!"他猛地抽出佩刀,寒光一闪,刀锋已抵在宇文护颈侧。
宇文护感到冰冷的刀锋紧贴皮肤,心跳几乎停滞。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但双腿已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达奚武适时劝道:"都督息怒。这小子话虽直白,却也不无道理。如今去洛阳确实"
贺拔岳抬手止住达奚武,陷入沉思。他想起尔朱荣当年的知遇之恩,心中有些踌躇。他又想起临行前妻子担忧的眼神,想起尔朱兆最后一次召见他时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更重要的是,他清楚宇文泰大势已成,此时与之交恶绝非明智之举。身后的战马不安地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