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撒娇
陈也订婚那天给酒店创造了两个传说。+2¨3·d·a¨w¨e_n.x~u.e~.!c-o`m\一个是订婚宴抢婚大战,全场大乱斗,新娘还真当众跟人私奔了。还有一个,伴娘背着新人的几十个红包趁乱跑了。从另外一种意义上来说,第二条比第一条更惊悚,这可是十几快二十万,据说新郎一家差点儿要报警了!在同一天人财两失,这是造了什么孽?!据第二条传说的当事人,姜明月女士表示,自己当时被蛊惑,完全忘了自己还肩负着红包守卫者的身份。她提着一大袋子钱被沈序牵着跑,全部精力都放在自己被牵着的那只手上,沈序掌心炙热的温度无间隔传到她手上。那个时候她想,这一定不是一场梦。两人跑出酒店,穿过一条水泥街,最后在一条用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停下来。这条小路地气潮湿,青石板上长满了翠绿色苔藓,稍微走两步就会把鞋和裤腿粘上泥泞水点,所以极少有行人经过。他们靠在一棵树上喘息,十几秒之后姜明月才意识到自己手里提着什么东西。她把别人的红包全部拿走了。这件事说大不大,但就算是现在还回去,也不好解释。于是她借着这个由头,向沈序提问:“怎么办?我把别人红包拿出来了。”“到时候人家问我拿着红包跑什么,我该怎么回答?”沈序急促的呼吸才稍加平复,他闭眼深呼一口气:“那里人太多了。”“嗯?”姜明月偏头看他。这算是什么理由?“你身边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人?”沈序半合着眼,没有看她。暗黄微光下,沈序的睫毛在眼底映出一片阴影,随着他眨眼,像煽动着的蝴蝶翅膀。姜明月竟然会觉得这样的沈序看起来孤寂又脆弱。这样的神情,纵使是沈序被构陷论文造假的最失意的那段时间,姜明月也没从他脸上见到过。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沈序就再次开口。“像现在这样,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好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极轻,像是回答姜明月的疑问,但又更像自言自语的低声呢喃。姜明月想他或许不需要自己的回答,而她也根本不知如何作答。春天的末梢,路边洋槐花开得却甚,入夜有风,槐花簌簌落了一地。这花香极其张扬霸道,洋洋洒洒飘在四周,再也闻不到其他味道。*x~z?h+a-i!s+h,u!.~c¨o_m-姜明月低头数落下的槐花,突然,一只青虫朝她全力冲刺过来。天知道她蟑螂耗子都不怕,就怕这种软骨软绵绵的虫子,看到的一瞬间她的大脑立马开启防御反应,她飞快往后退了几步。结结实实撞到沈序身上,又把人撞出一声闷哼,沈序没留神,重心不稳,差点儿被撞出二里地。担心沈序的心情暂时战胜了怕虫子的恐惧,她连忙去拉人,结果两人一起倒向身后。沈序这次反应过来了,他伸手护住姜明月后脑勺,手背被擦伤,但好在姜明月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他站起要拉姜明月起来,可姜明月死死闭着眼在原地躺着,双手握拳,表情有一万分悲壮:“不起来,虫子肯定被我压死了,我已经感觉到粘稠的触感了!我不看!”这副耍赖逃避表情,沈序在他朋友读小学的女儿脸上看到过。小姑娘为了第二天不上学故意趴在地上不去洗澡,周围朋友都说好可爱好萌。他当时没感触,现在倒是开始共情他朋友们的心情了。他蹲下来很有耐心地哄人:“那你准备躺一晚上吗?”姜明月拳头攥得更紧,甚至已经发白:“反正我现在不起来!”沈序故意以无奈语气开口:“但你身边还有一只。”这话比什么都有用,姜明月一轱辘爬起来。画面再映,那天在朋友家,朋友跟小姑娘说:“如果今天晚上不洗澡,那么不用等早上,待会儿直接就去学校。”小姑娘蹭一下就起来了。像眼前的姜明月。其实姜明月小时候也很皮很不讲道理,沈序想起一些往事,半蹲着低头笑,笑得肩膀都在颤抖。他觉得姜明月很可爱,可姜明月偏觉得他在取笑自己,要上前理论的时候突然踩空一块石板,石板里的积水四溅,姜明月的高跟踩进去,直接把脚扭了。她嘶了一声,觉得自己这样很蠢,沈序扶她,她还下意识推开说自己能行。“别撒娇。”沈序轻松抱起她,语气毋庸置疑。突然被人横抱起来,姜明月大脑有一瞬间的血液倒流,她本来想说话。但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