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肩膀宽阔，站在陈杳对面比她高了一个头。
她是真的不好意思说出口啊。
“我没有讨厌，小青青。”
陈杳顿了顿，又解释：
“当年我家出事了，我手机丢了，联系不上你。”
季阑青似乎也知道，那抹阴郁转瞬而空。
他又恢复了那副，单纯的，干净的，像一个需要人护着才能活下去的弱者的表情。
“对不起呀小杳儿，我不是故意说这个的，我实在是太想你了，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后来才在新闻上看见你。”
“要不是你和之前变化不大，我都不知道你竟然是陈氏集团的陈杳。”
陈杳先前被陈父陈母保护得好，没几个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陈杳跳级上高一时，第一次考了年级第二，那是她第一次被人压了分，可偏偏第二次，第三次她都没考过季阑青。
最让人气恼的是，每次两个人的分差都不超过五分。
陈杳以为季阑青在羞辱她，怒气冲冲地拉着橙子去找人时才发现他被一群不学无术的男孩按在地上打。
那是陈杳第一次对一个男生，一个漂亮到惹人嫉妒的男生起了保护欲。
陈父在她心里是无所不能的爸爸。
陈烬尧是运筹帷幄的小叔。
就连梁昼沉，他除了有梁家傍身，自己也是睚眦必报的性子。
想到那个人，陈杳的笑容淡了下去。
那段青涩的初恋，最终以如此不堪的方式收场。
“怎么了？”
季阑青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没什么。”陈杳摇摇头，转移话题，“突然想起来，后来我拉着橙子成立了保护青青小分队，好多同学都喜欢你，最后队伍越扩越大。”
“别人吗？我不记得了。”
“不过我记得小杳儿和橙子每天中午陪我吃饭，放学等我一起走。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人！”
“现在想起来依旧觉得很甜蜜呢。”
季阑青的自闭症让他无法正常表达情感，但并不意味着他没有感情。
相反，他的情感可能比常人更加纯粹而强烈。
这也是为什么，他平常一句话不说，面对陈杳时就像个絮絮叨叨的老太太，一股脑地往外冒话。
陈杳觉得季阑青只是长大了，心里依旧是个小孩子。
先前的戒备和疲倦一扫而空，对他不免多些好奇，这次再叫他的小名也不会觉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