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开了。”汪浩哭丧着脸,后悔不叠:“我当时都傻了,脑子嗡的一下子,啥都说不出来。他爸站门口看着我俩,直瞪瞪的,眼底有血丝,就跟野兽似的,老吓人了。我那时候太害怕了,伟子他爸问我俩干啥时候,我脱口而出说我俩闹着玩呢,都没过脑子。覃哥你不知道,伟子他爸多可怕,打起人那架势,我就是怕他动手,我不是不敢坦白我跟伟子关系……”
结果喝醉酒的人居然还没被蒙过去,伸手指着俩人,从头到脚:闹着玩啃一脸唾沫星子口水来来的?闹着玩浩子你他妈把手伸袁伟裤裆里干啥?! 后来的场面简直是鸡飞狗跳。袁伟镇定的推开汪浩,伸手系上裤子,特别淡定的出了柜,跟他爸坦白两人是谈对象。“伟子他爸疯了啊!直接抄起地上一个酒瓶子就过来了,奔我来的!”汪浩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他那样子就是要打死我!真的覃哥!后来伟子拦在我前头,推推搡搡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一下子就削到伟子脑门上了,瓶子碎了,伟子脑袋上血哗哗的……”说到这儿汪浩嘴角一挂,又憋不住要哭。“我真是,我怎么这么混账,伟子都说了不行我还那样。我再忍个两年,两年后等我研究生毕业找个好工作,我跟袁伟搬出去住,哪会这样……”恰在这会儿,急救室的红灯灭了,袁伟被推了出来。“没事。”医生摘了口罩,转向更像是家长的覃梓学简单交代:“拍了片子,轻微脑震荡,不严重,额头上伤口缝了几针,小伙子以后得落疤,不过大部分能被头发挡住,不要紧。今晚住院观察一下,可能会有呕吐头晕现象,都正常。明天没事儿可以出院回家休养,大过年的。”医生感慨了两句:“年轻气盛,一时憋不住就打架斗殴的,过年了,都消停点儿,家长也看着点儿,这是嫌乎日子消停了?”覃梓学也没跟医生解释,客气的道谢后,就跟着汪浩袁伟一块儿去了病房。“我是脑袋破了又不是腿瘸了。”落后两步,进门时候就听着袁伟没好气的动静:“还把我擡上床?我他妈是不是瘫了?高位截瘫?”出门来的护士跟覃梓学撞了个脸对脸,憋不住的笑意从口罩上方的双眼中溢出。“小孩脾气不大好,见谅啊。”覃梓学赶紧赔不是:“他不是对你有意见。”护士摇摇头,擦身而过走了。过年了,病房里也冷冷清清的,四人间的外科病房这会儿只有袁伟这么一个病号。头上缠着白纱布的病人大咧咧躺在病床上,边上坐着大狗样诚惶诚恐的恋人,缩手缩脚,想讨好又怕被骂的可怜样儿。“覃哥。”袁伟看着覃梓学,讪讪的有点抹不开面子的表情:“我没事,又麻烦你跑一趟。”“行了,这些客气话还说他做什么。”覃梓学走过去,拖了个凳子坐下:“头疼吗这会儿?”“没事。”袁伟满不在乎的刚要摇头,就被汪浩紧张兮兮的按住了脑袋。“别晃,你都脑震荡了。”“二傻子。”袁伟不自在的动了动,衣襟上有几点血渍,在深色的棉衣上并不显眼,只能从那干涸皱起的印记看出来:“你快闭嘴吧。”说是这么说,袁伟还是用话语代替了动作:“不疼,就是有点迷糊。覃哥你别被他传染了,真没事。原来我还被我爸一个大耳瓜子把耳朵打出血了呢,还不是啥事没有?我们这样的,皮实,抗揍。我爸原话讲的。”“那年伟子才十四岁。”汪浩补充:“左耳朵俩月嗡嗡的,听话都听不真量儿。”看着袁伟咧着嘴不在意的样子,覃梓学真心觉得心疼。他的家庭从来不曾发生过这样的状况,就连他周边,像是原来大院里,当爹的打儿子有,没袁伟他爸这么狠的。“覃哥你别这样。”袁伟好像看出了什么,眼底不见难过倒是有点茫然:“我爸他不是……”不是什么,后面停了好半天,到底也没接下去。“不提这些了。”覃梓学呼口气:“没事儿就好。你今晚好好休息一晚上,要是难受就让汪浩去叫医生。医生刚才也说了,轻微脑震荡可能会有些症状,忍着点,歇两天就好了。倒是你爸那边。”覃梓学稍一踌躇:“汪浩说他追出来了,他会不会闹到医院这边?”“不会。”袁伟和汪浩不约而同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只是汪浩转而又不那么确定了,抓了抓脑袋:“这次毕竟跟原来不一样,你爸万一……”“不会。”袁伟低压着嗓子:“他等着我回家再打死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