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沮丧。覃梓学耷拉着眼角,本来打定主意不说的,还是没憋住,小孩样的嘟囔一句:“秦书要给你介绍对象。他堂妹。”得,这一赌气,连一向尊敬的秦主任都直呼其名了。
卡巴卡巴眼睛,魏武强慢半拍搞明白了,憋不住的笑爬上眉梢眼角,春风得意:“媳妇儿吃醋了?”“吃个屁的醋!”覃梓学难得说粗话,耳根臊的滚烫,视线躲闪着,就是不跟他对视:“冷死了,回家。”屁颠屁颠跟在覃梓学身后,魏武强推着自行车,心情好的不像样子:“媳妇儿你这是迁怒你懂不?别人要给你掌柜的介绍对象,说明你眼光好啊。再说了,他们再怎么惦记,我不是也就你一人独有的嘛。生啥气,你该觉得骄傲才是!”覃梓学磨牙,又难为情又懊恼,站住脚斜睨着看他,豁出去了:“那沈红的事儿,你怎么就不觉得骄傲?气的什么似的,不是小心眼子?”“哎哎不带这样的啊。”魏武强看他气鼓鼓的样儿简直暗戳戳的心花怒放,他怕笑出声来真把人惹的恼羞成怒,硬憋着:“再说了,沈红那跟这能一样吗?沈红惦记你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还找到你学校去了。我这都还八字没一撇,指不定人家秦主任就是随口一说。”覃梓学冷笑:“听这口气,你还挺遗憾呗?”这下魏武强不敢再嘚瑟了,明显语气不善啊。逗逗媳妇儿行,真给惹生气了就麻烦了:“我遗憾啥?我都有家有室的人了,我媳妇儿天下第一俊,我还有啥遗憾的?”“遗憾八字那另外一撇呗。”覃梓学嘴角抽抽,给他这话弄得笑也不是,板着脸也做不到:“遗憾秦主任可能没当真随便说说呗。”“我,我,”魏武强急的口吃了:“我真是六月飞雪!我比窦娥还冤!”看着青年脸红脖子粗的,覃梓学顺气了。哼了一身转回身走在前头,脚步轻快的往家里走去。背对着魏武强,男人嘴角压不住的弯翘起来。幼稚不?真幼稚!俩大男人加起来都过了花甲之年了,竟然还跟小学生似的说这种没营养又傻气的话。可是这么斗几句嘴,看着傻大个担心又着急的样子,覃梓学那点郁闷和说不出口的糟心全都散了,身心舒畅。暗沉沉的铅灰色天空开始飘雪,一点点若有若无的。“媳妇儿,你看下雪了。”魏武强委委屈屈的赶上来,挨着覃梓学,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你看老天爷都觉得我冤枉,下雪了都。”伸手半掩住嘴巴咳两声,总算把笑意给忍了回去。覃梓学目不斜视:“冤枉不冤枉的,自己心里知道。你非要强扯上老天爷,我还觉得老天爷下雪这是为我觉得憋屈呢。”魏武强瞠目结舌:“啥?啥……我、我真是……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我……”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院,覃梓学再也憋不住,直接笑弯了腰:“看你那二愣子样儿哈哈哈……”把自行车随意往院墙上一靠,魏武强撸起袖子,一脸恶狠狠的:“好啊,敢故意吓唬你掌柜的了,简直翻天了!”“你想怎么着?”覃梓学看他来者不善,完全没当回事:“打架啊?来啊,怕你不成!”大个子青年弯腰,出其不意直接把人兜着大腿根抱起,轻松扛肩上,一巴掌戏弄般的拍男人屁股上:“谁跟你打架?打架你不是个儿。你瞅着,我今天不把你治服了,我以后跟你姓。”偏生覃梓学这会儿不怕死,推了下坠在鼻尖的眼镜框,火上浇油:“治不治服你都跟我姓,你不是我覃家人啊?”“有种一会儿别求饶!”魏武强用脚后跟带上房门,瞬间,暖意融融的热气扑面而来,把覃梓学的眼镜彻底蒙上了一层白雾,什么都看不见了。“你放我下来二愣子!”覃梓学伸手拍他肩膀,又不舍得用劲:“我看不清了。”“不用看。”魏武强直接把人扔炕上垫着的褥子上,跟着压了上去,结实的手臂一左一右,钳制在对方肩头不给他动,鼻尖对鼻尖的:“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这会儿说句:掌柜的我错了。我就高擡贵手放你一马。”覃梓学给闹腾得脸红,也被身上挨着的青年身上那股热气熏晕了脑子,想都不想脱口而出:“求饶的是棒槌!”“行!我可太欣赏你这宁死不屈的节气了!”魏武强双手十指悬空挠了挠,齐齐出动直奔某人腋下,呵痒大法毫不留情,专拣痒痒肉挠。覃梓学大惊,完全顾不上节气不节气的了,手脚并用奋力抵抗想要逃开:“你别……哈哈哈,别抓……哎呦不行我要,哈哈哈笑死了……”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怕痒的覃老师笑岔了气,一只手捂着腰哎呦哎呦,又是痛苦又是想笑。眼睛水汪汪的,脸上红扑扑的,落在魏武强眼里,极为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