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好同志呢,根正苗红向着党,人民教师素质就是高。所以我觉得,这个回城指标落在你头上,实至名归!以后有机会,再回来看看咱们东安的父老乡亲!”
从办公室的温暖里走出来,覃梓学一点没觉得冷,倒是让迎面的寒风一吹,浑浑噩噩的脑子清醒了不少。昨晚他跟魏武强不欢而散,径直回了宿舍。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那些气恼和伤心还有委屈顶的他心肝脾肺肾一起揪着疼。后来想了大半宿,负面情绪慢慢沉淀下去,倒是更多的疑虑浮上心头。他不相信魏武强说的话。明明之前两人还那么好。一个人再怎么口是心非,可他的眼睛说不了谎。魏武强看着自己的时候,眼底浓烈的喜欢和倾慕藏都藏不住。可是昨晚从头到尾,他都没擡头对视自己的双眼。覃梓学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呼出来,试图把体内那些焦虑一起排解掉。他要去找魏武强,不负气不吵架,两个人冷静点,坐下来好好说话。没有什么困难是不能一起面对的。哪怕前途是座千难万难的大山,他俩还不能做那移山的愚公吗?只是覃梓学就没想到,魏武强跑了。……………………………………………………“强哥啊,去永丰林场了?”韩明不是很确定,转头去问屋子里其他几个人:“大力,你早上看着强哥没?”叫大力那个汉子摇摇头:“我早上七点半过来,天还没亮透,强哥都出车了,没看着。”“要不去问问调度?”韩明转回来看着覃梓学:“覃老师你这是咋的了?生病了?这脸色看过去贼吓人。”覃梓学勉强笑笑:“没,昨晚没睡好。谢谢小韩,我再去问问调度。”几乎是一溜小跑着去了调度室,得到的答案更是让覃梓学心里拔凉。一盆雪水迎面兜头浇下来不外乎如此。“这不年前堆了不少零碎的活儿吗?好几个偏僻林场的物资压在这儿,又是大雪封山又是过年的,没人愿意跑车。要不大强就是咱东安劳模呢?昨晚跑我家去特意交代今早他跑车,那些箱子他连夜装上车,一大早就走。我还纳闷呢,干嘛这么火烧屁股的,天不亮就出发了……又是永丰又是清河又是涪陵的,五六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转遍了完成任务,怎么也得个把礼拜。”魏武强你个王八犊子!覃梓学急的嘴上起大泡,哭都没地儿哭去。他真是做梦都想不到,这个节骨眼上,对方居然认怂的拍拍屁股跑了!什么都没说清楚,调令又有时效!揉了揉太阳xue,覃梓学强迫自己冷静。当务之急不是赌气,他得找到魏武强。八成这小子是自己钻牛角尖了,想着什么不能让自己憋屈之类的狗屁原因,违心的说出不想继续的话的。挂在天上的太阳苍白遥远,亮的刺眼却毫无温暖可言。覃梓学摘下眼镜擦了擦因为直视太阳而应激溢出的泪水。眼底有晃花的光斑,一时间像是得了雪盲症,什么都看不清了。他想,还有什么会比恋人的怀抱更温暖了呢?为什么魏武强就是不懂呢?……………………………………………………电话打到永丰林场,说是魏武强刚走,可能去清河了;隔了半天厚着脸皮再跟王书记借电话打去清河,那边说是没看到啊,不知道魏武强来没来……连王书记都忍不住叨叨,大强这小子真不像话,覃老师这两天就要回城了,还出什么车。第四天的时候,覃梓学真憋不住了。掐着时间算计路程,如果明天他还不走,手上的调令就要变成废纸了。变成废纸他并不在乎,他只是想要魏武强一句话。拿了一张草稿纸把心底滚瓜烂熟的几个林场名字和大概远近路线画出来,覃梓学埋头在那里琢磨。去掉永丰和涪陵,覃梓学在清河和长阳上面画了两个圈。清河离涪陵近,按照常理,魏武强离开涪陵后,应该顺路去清河。而长阳林场则是另外一条线,最不方便的,如果正常出车,一定是把长阳放在最后,忙完了就返程。问题就是,逃避的鸵鸟为了浪费时间,一定会反其道而行。覃梓学呼口气,漏水的钢笔在清河两个字上面重重戳了个点,撑着膝盖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