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敢有丝毫隐瞒与添油加醋,将方才从赵云口中得知的那个,关于“无影阁”、关于刘虞与刘宠之死、关于那柄即将挥向荆州的屠刀的惊天秘闻,一字不漏,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随着他的讲述,内厅之中的空气,仿佛一点一点地被抽离,变得凝滞而沉重。
刘表脸上的那份雍容与闲适,如被风吹散的云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凝重与阴沉。
尤其是听到刘虞与刘宠两位同宗的名字时,他端着茶盏的手,都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而一旁的蒯越,更是早已放下了茶盏,那双本就锐利的眼眸,此刻更是紧紧锁起,宛如两柄出鞘的利剑,眸中精光连闪,似乎在伊籍的每一个字音落下之时,便已在心中推演了无数种可能。
待伊籍终于将话说完,整个内厅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那炉中的沉香,依旧在无知无觉地散发着幽香。
率先打破这片沉寂的,是蒯越。
他的声音,比刚才汇报公事时,更多了几分冷冽与审度:
“此事,当真?”
伊籍被他那如刀锋般的目光看得心头一凛,连忙躬身回答:
“回长史,回主公,属下观那来人,其言辞恳切,神情肃然,气度非凡,绝非寻常信口雌黄之辈。属下斗胆判断,此事……不似作伪!”
蒯越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那是一抹洞悉了太多人心诡诈之后,惯有的冷笑。他的目光之中,透出的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审慎与怀疑。
“机伯,你还是太容易相信人了。”
他缓缓地转过头,看向面色凝重的刘表,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缓缓说道:
“主公,防人之心不可无。此人来历不明,自称是那徐州牧刘玄德的使者,可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主公五十寿宴即将到来之际,送来这等骇人听闻的消息。这其中的巧合,未免太多了些。”
他顿了顿,让自己的话语有足够的时间,在刘表的心中发酵。
“主公试想,万一……这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万一他本人,便是那无影阁的刺客,只不过是想借此为由,危言耸听,制造恐慌,从而获得接近主公的机会,行那图穷匕见之举,又当如何?”
(第一百五十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