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愿让她去的。
可是西河夫人来见哀家,她与哀家说,若哀家执意要违背母家的意愿,她便会将当年他们逼哀家做下的那桩错事,全都抖出来。”
她的手指想要攥紧锦被,可却无论怎么用力,也只能轻轻扯着被衾的一角,
“哀家得护着雲霆!哀家不能让先帝知道那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那件事!所以......所以哀家只能舍了她。”
太后大口喘着气,喉头发出咯咯声响,
“如今哀家的父亲、母亲,还有西河夫人......当年知道那件事的人,己经全都死绝了。哀家也很快就要带着这个秘密一并去了。可是哀家不甘心。慧莲,哀家真的不甘心。”
往事如同褪色的画卷,在太后浑浊的瞳孔中飞速流转。
她握着慧莲的手,絮絮道:
“你可还记得随哀家入宫的时候,那时咱俩才多大呀?是十西?还是十五?”
她想了想,笑着摇头,“那时你跟着哀家,可真是受苦了。哀家初入宫,不过是个小小贵人。那时的皇后工于心计,贵妃阴毒诡谲,崇妃、祁妃、端妃她们,又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哀家不想入宫,哀家真的不想......”
她声音弱下去,似个孩子似的,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委屈,
“即便父亲逼着哀家入了宫,哀家也是想着,若能在这宫里头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也就罢了。”
慧莲记得,她当然记得。
她静静盯着太后,模糊的视线中,仿佛也映出了当年那个初入宫闱,眼神里满是怯懦与纯真的少女的身影。
那少女牵着她的手对她说:
“小莲,咱们入了宫,也只管过好咱们自己的日子。等日后我侍寝了再有了身孕,皇上抬我个嫔位,我便守着我的孩子过好自己的日子。
你也是。宫女二十五岁可以离宫,我定将你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咱们俩就这样相伴着,日子总会一日日好起来。”
那样欢愉美好的时光,
终究是隔得太久、太久,
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