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的这样呼唤李如月。
因为除了他,没人可以听见。
李如月也听不见。
“主子!”
顺子眼睛酸胀,看着那个坚定却孤单至极的背影,冒雨追了上去。
他不信她不难受。
因为是她跟自己说,只要是人,就会有本能。
什么样的本能?
难过的本能。
是看到小孩掉进井里的担忧。
是别人温饱自己饥饿的苦痛。
是他人温暖,我只有寒冷的落寞。
是父母生怕怀中的孩儿跌落,却跟己经行走在地狱几个回合的她说——
救救他。
最恶心的是什么?
这个世上,最让人感到恶心的是什么!
不是饥饿!
是你饥肠辘辘的时候,看到别人丢掉了碗中的肉。
是你不幸的时候,看到有人在受上天眷顾。
是你以为这里是寒冬,却只是你一个人的寒冬。
是你以为一个人无情。
其实,只对你无情。
哈……哈哈!
李如月仰天而笑,她,好像被老天挑出来啦。
挑出来,做那个最惨的人。
那又怎样。
李如月回眸,瞥了一眼身后,瞥了一眼李延护着李承泽的方向,瞥了一眼……这皇宫。
她想得到的东西,从不由人施予。
她不从老虎口中夺走什么。
因为老虎,才是她的食物。
她深吸一口气,驱散了心头的那片恶心的乌云,任由冷雨冲刷,没有任何奇特的感觉,不值得大惊小怪。
她只身一人,面对钟粹宫打着伞来开门的壮奴。
“好久不见啊,壮嬷嬷。”
李如月轻笑。
她的笑容在这电闪雷鸣、大雨浇灌之下,显得诡谲、骇人。
即便那壮奴的身子那么高大,都还是忍不住抖了抖,分不清眼前的是人,是鬼。
“你来干什么?”
“我来撕你的嘴。”
你来干什么?
这是你一个奴才能用的语气和态度吗?!
壮奴被噎的一滞,微微瞪大眼。
“听说方姑姑全家都死了,你家里人没告诉你?他们不害怕?也许明天你就被毒死啦!哦对了,你知道吗?方姑姑死的时候,手里攥着一根手指,那是她娘的食指,上面还戴着方姑姑给她买的金戒指,多孝顺的一个人,死了还捧着送给老娘的礼物,哈哈哈……”
李如月像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突然止不住的发笑,笑的肩膀发颤,用极度嘲弄的眼神,看着眼前明显下巴都在颤抖的壮嬷嬷。
“你还记得……你娘的手指长什么样吗?或者……你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