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福通非常非常震惊,震惊之下,有一种暗地里的喜悦。^r-a+n+w-e¨n!z!w′w′.`c_o`m¨
因为他发现,这位姜老夫人,也不知是不是高高在上太久。
她太过自傲。
自傲到只要觉得自己手里的牌有分量,就可以要挟别人做所有事。
而孙福通的窃喜,是窃喜这姜老夫人并不算了解他。
其实如果姜老夫人愿意稍微多花心思了解一下他这个奴才的话,就会知道,他孙福通把自己培养出的人才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她手里拿捏着的那份名单,就是这么来的。
就是他为了保自己的人,而做出的蠢事。
可惜啊。
高高在上的姜老夫人,怎么会愿意去细细琢磨孙福通这个太监呢?
她手里拿了他的命脉,就觉得这奴才该像狗一样感恩戴德。
感谢她没把这事儿捅到李延面前。
她不了解他。
但孙福通太了解这种人了。
他见多了!
孙福通低眸,静默了半晌,开口:“如果奴才不把顺子交给您,您……就会把名单的事情,告知陛下,对么?”
姜老夫人哼笑着端起茶抿。
“公公明慧,又何必再问呢?”
好。
好……
绝啊。
狠毒。
孙福通不敢想,如果没提前预防,没让顺子去把凳子结果掉,让凳子顶包这个罪名,他该如何面对此刻姜老夫人的要挟。*幻¤$′想·,?姬ˉa· ¢|2更§£新%最×\¨快@
如果没有凳子顶罪,他搞不好真的要连顺子都折进去了。
他心痛。
他后怕。
但他没想到,把柄并不是一比一可抵消的一次性消费品。
姜老夫人在他这,想用这张牌‘采购’的东西,多着呢。
“把嫔妃们送去金轮寺的事,是孙公公跟太后娘娘做的请,也还请公公再去求太后,把人挪到我们家新修的道观吧,如此,我们相安无事。”
连这件事,她都知道。
明明他是关起门跟太后说的。
但显然,太后宫里也有她的人。
想来是后续太后自己说漏了嘴,又或者是他们得知他跟太后密谈之后没多久太后就带人出宫祈福,推测出来了。
孙福通站在那,只觉得浑身僵硬。
他又一次的体会到了李延的处境。
虽然他天天跟着李延,却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人家看的一清二楚是什么样的感觉,这一刻,他知道了。
僵的不敢动。
他孙福通掌管下的内宫,就是个马蜂窝,西处漏风。
终于,这风漏到他的头上了。
孙福通不吭声。
姜老夫人继续说:“第三件事,安置皇后娘娘居住在内宫,找好的太医为她调养身体。.幻¨想?姬/ /无~错+内\容_”
孙福通的神情己有些恍惚。
这姜老太,不但胃口大,还霸道。
每一句话,都是命令。
不容他说什么,也不容他辩解做不做的到。
孙福通也不辩解。
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开口,姜老夫人就会很明确的告诉他。
“这不是商量。”
能要你命的把柄在我手上。
我想要顺子死,把这名单的事一告诉李延,你出了事,你的亲徒弟顺子能好活吗?
我有的是法子让他死。
而我现在,是给你这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孙公公。
孙福通往外走的时候,在门口踉跄了一下,腿软的打弯,扶住了门框。
姜老夫人很满意。
孙福通不是装的。
他是真的后怕。
如果凳子没死,这个顶包的事儿没成。
他……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在回去的路上,孙福通就己经开始在低烧。
随行的太监派了人先前去通知顺子,顺子找太医抓了药,给他熬好,等着他。
孙福通一回到养心殿的院儿里,顺子就把药碗捧给他。
柔声的说:“师父,喝了吧,安神退热。”
瞧着顺子关切神情,孙福通哭了。
他怎舍得?
他怎么可能把自己亲儿子一般的顺子,交给她呢!
“顺啊,那件事确实办好了?凳子死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