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必担心寒冷。
那时我想,将来若能与他安居在南荒一隅,有一间像琼昙婆婆那样的院落,相伴此生,再好不过。
祝家庄日落极晚,此时戌时将过,东边天际已经升起纤月,远方的海平面上还泛着最后一抹不愿退却的红霞。易水悲牵着疲累的马,我们相偕前往村中唯一的客栈。
不论天南海北的客栈,都少不了各地往来的商人,祝家庄客栈宿着的多是鱼贩,空气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咸腥味,易水悲身上的隐隐竹香显得分外出尘脱俗。这次我专程同掌柜知会,要一间有两张床的房间,虽不如上房宽敞,总比易水悲再在榻上将就好,他见我坚持,自然顺我的意。
他从钱袋里掏钱的时候,我注意到银锭上还挂着一丝血迹,掌柜显然也看到了,却什么都不说,还要为他出手大方而笑得挤出满脸褶皱,仿佛即便易水悲做的是杀人越货的勾当,只要不在他的店内动手就没关系。
我始终缄默,并非毫不介怀,只是愈发近邻南海怪水,想必明日易水悲定会前去寻找旋龟甲骨,说不准会遇到什么凶险,我满心想的都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