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却会错了意,他眼中那种名为焦急的情绪,似乎更像是疑惑,易水悲忽然问我:“不是吃了优昙婆罗果?心痛之症为何未愈?”
我被他问住,如此说来倒像是我在装假一样,可我只是加剧了程度,心痛是真实的。!萝~拉?暁·税- `勉!沸\岳+独.我的语气也变得疑惑:“许是,许是还没消化?”
这时传来敲门声,听声音是公子郁,我扯着嗓子叫他进来,他便推门而入,见我蜷缩着卧在榻上,连忙近身,送上玳瑁锦盒。
易水悲接了过去,先试探一番公子郁有没有调包,确定后拿出紫玉塞进我手心,我连忙捂住胸口,缓解些许。
公子郁朝我拱手:“多谢清璧姑娘借玉,我这手腕许久未曾如此熨贴过。”
我朝他摆手:“我还没谢你救我,你就别谢我了。”
他淡笑回道:“在下没做什么,若是没有你这位朋友,我们未必能安然躲过。”
易水悲冷眼旁观我与公子郁你来我往的情谊,面色愈发阴沉,起身要走,我赶紧拽住他一抹衣摆:“你又要去哪儿?”
他这次终于告诉我:“去找宫徴。^8′1~k!s.w?.^c!o?m¢”
公子郁是个聪明人,立马看清楚情况,同易水悲说道:“你也觉得这优昙婆罗果有恙?她已服下半日,不该再心痛。”
我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赶忙撑起身,一时间三人俱是无话,直到易水悲打破沉默:“别跟着我。”
他独自离去,房中只剩我与公子郁,我俩大眼瞪小眼,然后不约而同地跟了上去。
第35章 优昙婆罗(15)二更
寒苍竹林旁,宫徴房外。
易水悲没有贸然前去找宫徴对峙,原本在竹林旁观察,很快便看到宫梅亭裹着厚氅,独自提灯来找宫徴。他默默踩上廊缘,寻了个背光的地方,隐藏在黑暗之中静观其变。
忽然察觉到气息,易水悲转过身去,只见是我与公子郁,有序排列在他身后,好奇的双眼在黑夜中炯炯发亮。他盯着我们,我看得出他眼中的数落,比了个“嘘”的手势,指向房中,他暂时没再追究,侧身贴近窗边。
宫徴正坐在榻上看书,宫梅亭进屋后脱下氅袄,打量房中再无他人,连忙同宫徴说:“师兄,你糊涂!”
宫徴缓缓撂下执书的手,并未看宫梅亭,似是有些出神,其实他手里的书也已经许久没有翻页了。*比′奇′中¨文-网, !更`辛^罪.快,
宫梅亭的恼火显而易见:“你从未对不起她,她即便要怨,也该怨我。她两番下山,皆因我主动与她产生争执,可我不觉自己有错,不只是为师兄你,她心不在天亘,日日忧思,不仅不潜心修炼,直到她下山那年,山中事务也早不放在心上,师兄不得不代劳。我确有私心不假,可我的私心,我的私心,我还未吐露私心,她便一副被我戳破了般的样子恼羞成怒,看她今日光景,我催她下山,倒是成全了她!”
宫徴攥紧拳头,呵斥梅亭:“闭嘴!莫要再说了。”
梅亭似在啜泣,话带哭腔:“我偏要说!师兄你也有不敢面对的时候?这两年你怎么寥落走过来的,我都看在眼底,她呢?她倒是潇洒,早已另觅情郎,恩爱不移,她的情郎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便回来毁你,你知不知道你做的事情会将天亘山宫氏一族千年的声誉毁于一旦!更将你自己毁于一旦!”
宫徴一向是温吞谦和的样子,此时红着眼看向宫梅亭,骤然拍桌:“我让你不要再说了!”
话已至此,我看了看易水悲,又看了看公子郁,我们三个立在月夜之中,像三个上当受骗的傻子,至于被骗走的东西,显然追不回来了。
宫梅亭跌坐在八仙椅上,无声落泪,语气哀戚:“到底什么时候,我们三个渐行渐远,居然沦落到此番田地。错了,一切都错了,今日你将优昙婆罗果赠之,送她下山,更是大错特错。她为精进功力吸食妖法,你可曾想过,今日立在你面前的宫落缘,早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宫落缘了。我以为师兄是明理之人,为何也会如此糊涂?”
宫徴起身踱到桌案旁,自最下方的抽斗中取出来一封信,递给宫梅亭:“这是她下山之时留给我的信。”
宫梅亭显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封信,连忙打开来看,读到末尾,喃喃念出声来:“‘今朝远离,与君情绝,从此各不相干’,好一个各不相干!她何曾做到了各不相干?”
“她既与我写过离书,便不算不贞。”他仍在替宫落缘找补。